见白述不理她,她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时,江佑安却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他走到她的身边,低语道:“姐,我们出去说。”
岑温不放心地看了余染一眼,有些犹豫。
江佑安一下子看透她的心思,再次沉声开口,“姐,相信我。”
沉思片刻,岑温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江佑安。
因为,她有私心。
让余染恢复正常,是其一。
让她记起岑让,才是她最大的私念。
周远随着两人一同出去,房屋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陆祁安看着来到跟前的人,“催眠,应该会存在风险吧。”
白述淡淡瞥了他一眼,“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失忆,那倒没什么风险,据我所知,她还有遗传性精神病。”
听着他话里有话,陆祁安的心瞬间提起来,“所以呢?会有什么风险?”
白述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慢慢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略显旧迹的怀表。
“哗啦!”
随着怀表垂在余染面前,金质表链发出微微轻响。
好香......
陆祁安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怀表, 怀表中间有一个精妙的圆形浮雕,里面晃着些色彩绚烂的粉末。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股香味来自那些粉末。
只见白述拿着怀表,在余染面前来回有节奏地晃动着。
不知道是香味起到了作用,还是怀表晃动的频率,余染的眼皮子慢慢合上,就连陆祁安都泛起了一点困意。
见余染终于松开牙齿,他才回答江佑安的问题,“是疯是好,全凭她的精神状态能不能承受。”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轰然在陆祁安脑海中炸开,让他瞬间清醒。
自从他了解到岑让与余染小时候的遭遇后,除了惊讶,只剩后怕。
他怕那段回忆会给余染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可是,如果换位思考一下,他是岑让,他定希望余染能够记起自己。
那段回忆是筹码。
是让余染留在自己身边的筹码。
兴许,岑温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没有阻止白述。
他总归是一个外人,无法评论他们的这段感情。
如果是余染......
她会怎么想呢?
就在他还在犹豫时,白述已站起身,“你最好精神一点,等会她若是发生什么意外,还需要你的帮忙。”
陆祁安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失神地抱着怀里的人。
他不知道这场催眠,还要不要继续!
如果余染真的记起来了,反而刺激到她的神经,让她更加崩溃,怎么办?
他现在只想要她健健康康的,别无所求。
“把她抱到床上来吧。”
说完,陆祁安依旧未动。
白述看着出神的人,拧了拧眉,“你这样不累?”
好半晌,陆祁安终于动了动手指。
就在他准备抱余染起身时,脚底窸窣一声让他渐渐回神。
他看着地板上的画本,淡蓝色的眸子狠狠一震。
上面画的肖像并未画全,流利的线条勾勒出男人的脸部轮廓,虽只画了一只眼睛,但那宛若桃花的眼睛, 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是岑让。
余染现在的回忆只停留在七岁那年,她却一直记得五岁时碰到的人,还能画出长大后的岑让。
这下,他好像明白了她的答案。
她想。
如果余染是清醒的,如果她知道自己丢失的那部分回忆与岑让有关,他想,她定会不顾一切的想法子让自己记起来。
陆祁安将人放到床上,“她现在已经睡着了,你还要怎么催眠?”
“她只是浅睡状态。”白述瞥了一眼他的胳膊,好心说道:“你可以在一旁处理下伤口,但不可以出声。”
“无碍,你开始吧。”
陆祁安立身于床畔,深沉如水的目光紧盯着床上的人儿,思绪万千。
白述见状,也不再言语。
他看向床上的人,轻轻唤了一声,“余染。”
他的声音宁静平和,和上一秒同陆祁安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
看着余染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唤了一声,“余染。”
他温和低沉的嗓音犹如魔咒般,这次,直击余染的大脑,试图撬开她记忆的匣子。
她的眉头紧皱,脸部肌肉都跟着紧张起来。
白述看着起反应的余染,语气轻柔开口,“余染,想象自己现在正站在一个空白的空间里,你的眼前只有一道门,将手放到门把手上,打开它。”
随着声音,余染身穿一身白色连衣裙,赤脚走在透明的地面上,四周空无一物,全是白色,看不到边界,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
唯有一扇孤独的门,远远地矗立在她的眼前。
在声音的驱使下,余染慢慢向它走去。
直至门前,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门,手不由自主地握住门把手,但第一时间并没有拧开。
看她状态平平,白述察觉到不对劲,问道:“你不想打开?”
“不能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