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那双嗜血的眸子正冰冷无情地看着她,眼神里的阴鸷犀利得像一把利刃,好似能刺破她的胸膛,将她处死。
他目视无睹的视线就像在看一头牲畜,吓得她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一刻,岑让浑身散发的戾气和恐怖让她哑口无言。
他的眼睛仿佛在告诉她,他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岑让将手放到腰间,迅速掏出一把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白慕雅,“痛不欲生?”
他泛白的骨指紧紧握着枪,声音冷淡,“想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吗?”
“你打我啊!”白慕雅突然咧开嘴哈哈大笑,“你个杀人犯,你来打我啊。”
她笑得极其疯癫,极其狂妄,凌乱的头发粘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和女鬼没什么两样。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谢景尘及时按住他的手背,“三儿,你先回吧,我还有些事想问她,后续我会处理干净的。”
岑让淡淡睨了他一眼,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枪。
幽静的走廊。
岑让两人来到电梯口,伴随着“叮”的一声响起,顶头的房间里骤然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响声。
周远望了一眼声源的方向,“看来谢景尘这次气得不轻。”
竟在公众场所将人解决了,这不该是他应有的风格。
岑让没说话,只是淡定地走进电梯。
出了医院。
周远看着走在前面一直沉默不言的岑让,越发觉得现在的他好像一颗定时炸弹,只需要一丝火苗,就能引发巨大的爆炸。
“接下来怎么办?”周远问。
“你看着安排!我先回家!”岑让心不在焉的回道。
周远安静地跟在他后面,不禁拧了拧眉,满脸的忧虑和担忧,“岑让,你还好吧!”
岑让大步走到自己的车前,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语气平淡道,“帮我订两张机票,明天我要带余染去m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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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细碎如金的阳光洒落在床上,照在相拥着熟睡的两人。
余染动了动纤细修长的睫毛,慢悠悠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那张极具观赏性的脸。
感受到怀里的动静,岑让也慢悠悠地睁开眼睛,“醒了?”
“嗯。”
余染慢吞吞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从窗外渗进来的阳光,“唉,这么早就放假了,也不知道做点什么。”
岑让随她一起坐起身,声音淡淡的,“余染,我们去m国过年吧。”
“啊?”余染茫然地看向他,“去m国过年?”
“嗯,今天我们就去m国。”
“......”
余染一时没反应过来,僵在那里。
因为他的话,她的心变得有些乱,“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北城过年吗?”
岑让抿了抿薄唇,欲言又止,“下年吧。”
“可是下年,福利院就拆了。”
说完,余染垂下睫毛,轻咬着粉嫩的唇瓣,沉思着。
因为福利院那边今年要进行拆迁,沈君梅的意思是将院里的孩子们打点好后,她便也回家养老了。
那就意味着,她再也见不到了她。
而这个年就是她陪她过得最后一个年。
一想到这点,余染就没法子答应他。
岑让低垂着眉眼,凝视着她,“年后回来,我们再去看他们。”
她抬眸看着岑让,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半晌,“可是,岑让...我们不是…都和院长说好了吗?”
余染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可是,岑让还是一字不漏的听清了。
“余染!”岑让面上毫无波澜,直接抛出诱惑点,“你不想去看看宋郁吗?”
听到这,余染不敢再看他,只是把头埋得更深,小声喃喃道:“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陪他,但院长......”
没时间了。
沈君梅对她来说,就像妈妈。
她看着她长大,陪着她长大,她们同福利院一起走过那么长的路,所以她不得不这么犹豫。
离别之后,再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
她不知道。
“所以你不想和我去?”岑让问。
余染下定决心地抬起头,“可以......不去吗?”
岑让抿紧薄唇没再出声。
他迅速撇开脸不再面对她,现在的他只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也清楚她对沈君梅是怎样的感情。
他若强行带走她,她肯定会不高兴。
他怎么可能会让她不高兴!
最后又是他的妥协。
但他不放心余染一个人住在华府,索性让她回院长那边去住几天。
两个人默默收拾着行李。
一个回福利院。
一个去m国。
这次岑让好像要去很长时间,余染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同样,她心情也很失落。
岑让是一个典型有事往心里憋的人。
她不喜欢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