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一,是他的憧憬,也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让他没想到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憬一会成为他噩梦的开始。
B.P第一批临床试剂注射在了憬一的身上。
Blood Devouring Puppet。
它会激发人体内的暴力因子,让人产生强烈的兴奋感,同时身体也会发生某种不确定的变化。
第一批最明显的效果就是会让人失去本身的性子,变得疯癫、凶残。
只是,那时候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那一天,岑让同憬一关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黑暗笼罩着封闭的空间,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下,掠过一地弥漫的尘埃。
巨大的牢笼由厚重的铁柱和粗壮的铁栏构成,发出冰冷的光泽。
牢笼外,站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各个身姿挺直,戴着口罩,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只知道他们有一双和岑冥一样冷酷无情的眼睛。
年仅四岁的岑让表现得异常淡定,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觉到异常的时候是因为看到了憬一那双猩红的眸子,它呲着牙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很凶,似乎想要一口把他吃掉。
这样的它,和往日的乖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一刻,他有些怕。
看它朝自己扑过来,他只有躲和跑的份。
他被抓了很多伤口,他不懂得反击,更不知道要如何保护自己。
那时候,没有人告诉他要怎么办。
岑让拼死跑到岑冥那边,他想要他放自己出去,他想要他救他。
可他的脸上除了骇人的阴冷别无其他表情。
岑让跪在地上,幼嫩的小手紧紧地扒着铁栏,一手朝他伸出去,也不知道该抓住什么。
他张了张唇,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下一秒。
岑冥向笼里扔了一把刀,锋利又锃亮,在黝幽黑的环境里晃着寒冷的光。
岑让懵懂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这是要做什么?
身后的犬吠声不断,可他早就没了心思去管那些。
“岑让,杀了它。”
岑冥在给他下命令。
他的声音阴冷到让人发寒发慌。
“唔…啊……”
来不及思考,腿部的疼痛让他失声嚎叫。
岑让偏头看着咬住自己腿部的憬一,稚嫩的小脸除了惊恐,害怕,疼痛,还有一抹犹豫。
憬一咬的很深,只要他一扯,那自己小腿上的肉也会被扯掉一小块。
他一动不动,不敢冒这个险。
除了哭,除了喊叫,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在内心祈求着,岑冥能可怜他一下。
然而。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时,“岑让,你和它……只能出来一个。”
伸出牢笼的小手在空中一顿。
只能出去一个?
那就是说,他和憬一必须死一个?
腥重的鲜血味以及岑冥冰冷无情的话语疯狂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岑让睁着乌黑圆润的大眼睛望着他,眼里除了蓄满的泪水,只剩绝望。
就在他缩回手的那一刹那,“砰”一声尖锐的枪声响起。
那道刺耳的声音离自己极近,吓得岑让浑身一震,原本难看的脸色越发苍白,小小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呼吸也迅速急促起来。
这反应,比憬一咬他的时候都要强烈。
小腿上的压力瞬间变轻,憬一松开牙齿,撕心裂肺地呜咽一声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岑冥睨了一眼身边的人,“多管闲事。”
男人担忧地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傻的小人,“岑少,若不打死它,小少爷这条腿恐怕是要废了。”
岑冥哼了一声,眸光冷冽,“废一条腿能让他长长记性,那也值了。”
“......”
“在金三角,四岁的孩子都已经学会自保了,他现在除了哭,除了会给我添乱,还会做什么?”
岑冥冰冷的话音掷地有声,身旁的人乃至那些医生都俱是大惊。
不得不承认,岑冥太狠了,对自己的亲侄子也是毫不手下留情,这该是有多大仇?
下一秒。
岑让瘦弱的身子瞬间瘫软在地,他弓着身子,浑身抖如筛糠,呜咽声细碎地从喉咙间发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腿上的痛感,还是因为男人的话。
平时,他对他就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好好吃饭,就要挨饿。
字写不好,就要抄练百遍。
数算错了,就要挨打。
岑冥看他到了四岁都不会说话,于是找来医生给他看嗓子,得知他的嗓子并没有任何问题时,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骂他是废物,是岑家的废物。
就连他的名字,都代表着一种指使和听任。
他岑让就是得要听岑冥的,就是得被他指示。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岑冥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