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慎行像哄孩子似的,在无边无际的懊悔中等漾漾彻底睡熟后,将她放在床上。
鲜血还在流,他像感觉不到痛似的,静静看着床上的兔子。
他的兔子机灵着呢,不是会被轻易蒙骗的兔子。
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兔子对他失望到说出恶心两个字?
卧室门打开。
一直在门外等待一群人看到战慎行出来,纷纷松了口气。
想问漾漾,但看战慎行神色难看,又纷纷忍住了。
战慎行朝江老轻颔首,“有劳江老。”
江老看着他黑色衬衫上的血迹,冷着脸说:“去楼下。”
他说:“先给漾漾看。”
江老随战慎行进去,其他人在门口等待。
漾漾缩在被子里,睡着也皱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小脸雪白,看着就让人心疼。
江老在床边坐下,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上次见兔子,兔子活泼开朗,一口一个江伯伯,喊的人心花怒放,现在就像没了半条命一样。
五爷要是看到宝贝女儿被欺负成这样,得多心疼?不用想就知道五爷会一枪崩了那只狼!
江老看了眼那只狼,再看兔子的手腕,原本瓷白娇嫩的手腕,布满勒痕,可以想象,昨晚……
江老忍着怒火,小心翼翼触上兔子的手腕,凝神把脉。
老人家眉头越皱越深,脸色越来越冷。
把完脉,江老避开伤痕,将漾漾的手放回去,接着骤然起身,怒吼。
“我枪呢!”
门口的楼湛问,“江老,你要枪干嘛?”
“我要替五爷崩了战慎行!”
其他人消失在门口。
战慎行递上一把枪给江老。
江老看了眼枪,迟迟没接过,抬眼看到罪魁祸首神情晦暗,伤口鲜血淋漓,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战慎行大骂。
“禽兽不如的东西,就算漾漾不爱你,没有经过漾漾的同意,你也不能强行占有她,你这种行为跟你们打击的罪犯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小子不怕死,那你怕不怕娶不到兔子?你说你再强大也会收敛锋芒,对自己心爱之人俯首称臣,你就是这么对漾漾俯首臣称臣的吗!你这么多年的等待克制就是为了对强行占有她吗?”
江老气的跳脚,“战慎行,慎行慎行,你一上头就忘了这两个字对你的规范吗?五爷没教过你吗?男人就是把自己气死也不能伤害自己的女孩!”
“你什么体力自己不知道啊,别说漾漾给你两枪,把完脉我都想给你两枪!你要是我儿子,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外面几个不敢吱声。
屋内这个双拳紧握,血流不止。
江老将两管药扔给他,“发完火,才说医嘱:“漾漾疲劳过度,双臂震伤脱力,接下来几天不能再摸枪,不然胳膊得废了。”
说完,江老怕自己废了战慎行,头一扭,大步走到门口,指着门口那几个说:“你们几个也听着,不是每份心动都能发展成爱情,以后谁要是敢再做出这种事,我就药死谁!”
“是,江老!”
一群人先下楼了。
战慎行为战无漾涂药。
掀开被子,看到新换的床品有血迹,神情骤然一痛。
昨晚他把兔子的手绑起来,只是想让她在生理反应下,承认心里有他。
听到她那句“我要谁都不会要你”,彻底失控。
疯了一般想将她占为己有,让兔子只属于他。
他听到她哭,听到她说漾漾好疼……
但失去她的恐慌令他找不回理智。
他平时对兔子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昨晚,一次又一次的伤到她。
她最怕疼,他失控到忘了她最怕疼。
涂完药,他低下头,轻轻吻她的伤口处。
一遍又一遍。
“不要。”
战慎行猛地抬头,晦暗的看着无意识低喃的小兔子。
“好疼。”
四个字宛如一把尖刀,一遍一遍的绞着他悔之不及的心。
跟兔子上次生命垂危时一样,他觉得死了也不过如此……
几人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战慎行从楼上下来。
江老为战慎行取子弹。还在气头上,他没给那只狼打麻药,生取的。
战慎行赤着上身,抽着烟,黑眸比他们刚刚见到的时候更红了,神情看似无常,其实额头迸着青筋。
不知是取子弹疼的,还是什么。
其他人站在旁边,楼湛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的敲着电脑。
南星带着别墅菲佣从门口进来,“行哥,米娜来了。”
战慎行转头看过去,“前晚漾漾回别墅之后,别墅发生什么事了?”
米娜从惊讶中回神,回道:“先生,前晚你前脚刚走,我先生的店就出事了,宋小姐听到这事,说她告诉漾漾你去缅北的事,让我提前回家。”
战慎行沉着脸没说话,楼湛说:“行哥,别墅那晚的监控调出来了,不过客厅和主卧的视频被人修改覆盖过。”
“多久能复原?”
“五分钟。”
林屿森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