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沈清和一众贵妇打扮的女士走过来,她还是仓促地紧了紧沈阔的手心,展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衣着气质都不俗,像是应了某种特殊的邀请。
沈阔轻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抚,随后牵着她向沈清走了过去。
“姐,你来得挺早。”
“我刚到,碰巧在门口遇到你商伯母。”
沈清这么一说,郁恬才识得站在她身边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士就是商斐兄妹俩的母亲,沈阔亲切地与她寒暄。
“小阔啊,璇子说你交女朋友了,想必就是这位小姐吧。”
“姐,伯母,这位就是郁恬。”
身旁的其他女士有的起哄,有的褒赞郁恬生得漂亮,大多是让人舒服的场面话,郁恬朝沈清微笑着颔首,本想热络地打个招呼,却因她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把一声“姐”吞了回去,如鲠在喉。
“姐,这里不是单位,别那么严肃,怪吓人的。”沈阔半开玩笑的样子引来了商母的帮腔,“小清啊,今天可不是领导视察工作,尽管放松点。”
商母的话交换了沈清本就不多的热情,一众人说说笑笑,谁也没有关注到其中气氛的不对,郁恬逃避似的过滤掉某种不快的直觉,拿出极高的配合度完成与这些贵妇人的交谈,这一直是她胜任的工作。
“妈!”直到璇子拉着周澍走过来,一切才发生微妙的变化,璇子笑着同郁恬打招呼,小丫头身上总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本事,仿佛她来了,晴天也就来了。
“郁恬,今天好漂亮。”
“你也是。”
“我们就不要在这儿商业互捧了,我带你过去那边,我哥我嫂子也在。”
璇子拉着她的手,帮她解脱了某种窒息的禁锢,沈阔和周澍也跟了上来。
商斐的妻子曹汝曦是那种自带清冷感的美女,她的美没有任何攻击性,眉眼细长,含蓄内敛,又不会让人觉得疏离冷淡。
“我嫂子漂亮吧,我哥的初恋。”璇子故作神秘地悄声说道。
郁恬点点头,“确实很般配,她是做什么的?”
“在家带孩子,然后每个月固定的时间回去收租。”
“广东人?”
“对啊,真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璇子伸出自己的十指,往前一摊,露出指节上突出的一段老茧,啧了一声,“我这双手,从小不是练琴就是画画,被摧残得不像样。”
郁恬学着她的样子,端详了自己的手指,“是荣誉的勋章。”
璇子一把拉住她,“等画展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做指甲吧。”
郁恬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行,我们规矩严,做不了有颜色的。”
“那就透明款,或者贴近肤色的,我妈妈总说,女孩子的手啊,就是第二张脸呢。”
最终郁恬还是没能拒绝她的盛情邀请。
商斐看到她俩过来,和妻子认真地介绍了郁恬,“这位是沈阔的女朋友郁恬,申城银行的客户经理。”
曹汝曦的声音如水袖一般温柔舒展,“是嘛,以后可以找你存钱,麻烦你帮我规划一下理财。”
璇子笑嘻嘻地挽着自家嫂子的手臂,“嫂子你放心,郁恬很专业的。”
曹汝曦给郁恬的感觉很随和,是一种毫无情感负荷的相处,潜移默化中将周围人的情绪都照顾得很好。她对绘画的鉴赏能力很突出,且不是刻意的恭维和摆谱,总是恰到好处地指出璇子的用心和用意。
“嫂子,你真的太懂我了。”璇子一声声的撒娇仿佛也是她最大的诚意,像玻璃杯中晃动的美酒,夸得人一阵晕眩。
郁恬虽不懂油画,但是也能品出其中有些贯通的技法,大胆的用色和空间视觉的碰撞,比国画的表现力更加大胆奔放,让人身临其境。
一名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商小姐,这位小姐想买那副《睡梦中的少女》。”
来人让璇子眼前一亮,一声“表姐”脱口而出。
郁恬闻言看去,是个长相秀美的年轻女子,细条纹的米白色法式衬衫搭配高腰挺括版型的灰色西装裤,一件海蓝色毛衣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背着一只金棕色的CELINE SOFT。她头发全部盘起,妆容简约,耳朵上是两只夸张的金色耳饰,显得摩登又时尚。
“心蕾来啦。”曹汝曦亲切地牵住她的手,向郁恬介绍道:“盛心蕾,璇子的表姐,这位是郁恬,沈阔的女朋友。”
郁恬观察到她眼眸中的一丝诧色,不动声色地大方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郁恬。”
盛心蕾同样坦然地握了握,看向一旁的沈阔,“女朋友很漂亮啊,藏了这么久,现在才带出来给我们看。”
没等沈阔开口,璇子搂住她的肩膀,“上次周澍生日你没来,不然早就认识了。”
“检察院那边事情多,我也是分身乏术,你那幅画让给我吧,下周我朋友生日,拿去当贺礼。”
“一幅画而已,你看得上就送你好了。”
“你现在好歹是个画家,白拿不给钱不符合规矩,回头别人知道了都差我来要,你给还是不给?”
璇子笑得肩膀直颤,“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娄娄,难得你看得上,冲这点知己情分,我奉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