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公主极为有趣,乐得应声,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兴致高了便有心思分享其他事,喜恰从案几前站起身来,又拉着杏瑛去了另一个洞穴。
“上回到底草率了些......”她洋洋自得,施手请杏瑛看,“姐姐来替我瞧瞧——我为义亲重新布设的牌位,布置的可好看了。”
“......”
的确是好看。
神龛庄重,上缀宝石金玉,牌位用的也是上好的檀木,就是字刻得有点歪七扭八,一看就是喜恰自己刻的。
但杏瑛看见上头的“托塔天王李靖”几个字就头疼,玲珑宝塔中妖气甚重,其中不乏恶妖恶灵,当初叫她吃了不少苦头,自然也生了阴影。
“就是找不到大好的香。”喜恰犹自在瞧牌位,没看见杏瑛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现如今用的还是地涌村奉给我的香,姐姐可知道哪里有更好的?”
杏瑛拉住她的手,依旧心有余悸,好歹声音平缓:“......你的心意已感天动地,诚心便灵,不必拘泥这些小礼。”
奉香,许是真能上感天地的,叫天上的神仙知道的。
喜恰手上虽有云楼宫的法印,但被贬下凡来这么久也没见云楼宫来过人找。
而若是来找,又是为了什么呢?
杏瑛不由想着,若是某日来无底洞,却撞见李天王手持玲珑宝塔......作为义亲的喜恰都会被贬下凡,别说她多虑,她还担心这一山的小妖能否逃过此劫。
“原是这样,那还是心意最重要。”本也是为了不想双股剑的事才带着杏瑛来看的,喜恰认真听了她的话,点点头,“那我每日来拜一拜好了。”
......
喜恰琢磨不清双股剑的事,一想到便头疼。
云楼宫之中,也还有一位头疼的红衣小少年,正凝眉望着原本应当装着双股剑的剑匣。
剑匣空空,犹如他的心也泛起莫名的空落,不过只有一点点。下一瞬他心里顿起怒意与懊悔——早知还去问什么孙悟空,他就在水华苑守着便是了!
双剑有灵,跟了他的小灵宠百年,早已新认了主。
此番定然是喜恰心念着自己将法器召走了......可气他不在,不然一定能从双剑的灵力波动中顺藤摸瓜,找到他那不告而别的小灵宠。
是了,不告而别。
她将他所赠的所有东西都放回了水华苑,那日去与父亲对峙时他不愿深想,后来却又忍不住想......
明明留有时间给她收拾细软,她却什么也没有带走。为何她要这样?就似要将所有与他的联系一同斩断。
越想越心浮气躁,哪吒心想着,待到他找到她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还要将镯子重新戴回她手上,往后都不许她再摘下来了。
“太子,显圣真君来了。”苑外忽有宫娥通传,声音有几分小心翼翼,“您、您可要见?”
自从太子得知自己的小灵宠被贬下界后,整日脸色都极差,水华苑乃至云楼宫都笼罩在他的低气压下,无人敢惹他。
甚至更甚,哪吒本也不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天庭中凡知情者,都不愿去触他的霉头。
但杨戬长居灌江口,他并不知道啊。
因此当哪吒同意,宫娥们将他迎进水华苑时,他自然而然有事说事:“哪吒,软软被贬下凡了?”
宫娥们相顾失色,连忙退下。
才调整回如往常一般神色的哪吒太子,一下子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简直煞气深重。
“嗯。”但好歹是面对杨二哥,哪吒没当场撕破脸,不过还是眼见不开心,“杨二哥,连你也晓得了?”
同样在凡间灌江口的杨戬都知道了,说不定他的小灵宠也知道他在找她了,却一点消息也不传回云楼宫。
哪吒胡乱想着,心里更不大舒服了。
“我也是才得知的。”杨戬轻叹了声,“软软被贬前去向哮天道过别,如今哮天去凡间找她玩却找不见人,才反应过来她并没有说自己被贬去了何处。这不,托我来问问你。”
自家的小灵宠与哮天犬去道过别,却一封信一句话都没留给他,哪吒的不爽愈演愈烈,下意识问道:“她同哮天犬说什么了?”
“这帮不省心的孩子......”
杨戬犹自在叹气,却见哪吒语气很差,抬头看哪吒,才发现小太子脸都气红了。
小太子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仍由情绪蔓延,何以如此?
虽然旁人都爱说哪吒行事嚣张肆意,我行我素,但他心中的哪吒却是个果敢勇担的有为之神,况且哪吒在天庭也磨砺了千年,少年人冲动鲁莽的特质也磨平了不少......
“软软去哪里了?”他复又问了一遍。
但哪吒没回答。
他微一迟疑,心思透彻如他者,只是稍加思索便清楚了大半,沉吟道:“哪吒,你可有发觉你对此的态度太过激了些。”
哪吒没发觉自己过激,倒是察觉自己语气太过凌厉,于是抿了抿唇,侧耳听真君下文。
“先前我倒是偶遇过软软,瞧见她手上的镯子精巧,讨来看了看。”杨戬斟酌开口,“小姑娘倒是喜欢得紧,是你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