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底洞前花香萦绕,薄雾丛生,又有一客到访。
“小妖冒昧,敢问可是地涌夫人居于此处?”
清甜花香是特有的撩人心魄,顺着风一点点飘入洞府之内。
喜恰方在无底洞前设了不少防妖之阵,她本人又不喜欢旁人在跟前伺候,此刻只得自己起身,转过前洞,倚在洞沿,淡声问道:“来者何人?”
来人怔愣一瞬,旋即大喜,似乎风中萦绕的花香气都更加馥郁了。
喜恰一吸鼻子,这花香竟也有一丝熟悉。
“真的是你!小仙子,是我,荆棘林的杏妖杏瑛。”粉裳姑娘终究再顾不得礼数,上前几步,又被前头的法阵弹开,只得迟疑道,“喜恰仙子,你不记得我了么?”
还是怪罪她,是故不愿理会她?
杏瑛想着,当日喜恰为救她强行破开李天王的宝塔,但李天王是何等人物,威严厚望的天庭重将,岂会对这样的寻衅善罢甘休......
她重回凡间后,已经愧疚了许久,恨自己当时没能劝下喜恰一起走。
“仙子,当日杏瑛多有对您不住,可是您受了什么罚?何以会落凡为妖......”杏瑛情绪低落无比,声含沉痛愧疚,“是杏瑛连累您至此,万死难辞其咎,不如、不如——”
喜恰错愕住,眸色逐渐浮现一点赤红妖纹,觉得头疼并生出些警惕之意。
近日来,她一直以地涌夫人自称,并未与他人言明自己的名字。
这个妖精如何会知道?
转过前洞,占山为王的喜恰难得有几分威严,侧目扫了面前的妖精一眼,威严又一下全散了,“别、别冲动!”
原是这杏妖手中合掌,端是一副要自毁妖丹的做派。
一抬袖子,喜恰手中飞射出一道灵光,打断了她的施法。这杏妖一眼看去就是将成大道,眉目和善,与其说似妖倒不如说更像花仙。
“这位妖精姐姐,怎得如此糊涂啊。”喜恰震惊又后怕,“多难得的修为,就这样毁掉?”
反倒是杏瑛终于得见她,激动非常,又含着浓浓愧疚,垂首道:“杏瑛这条命原也是您所救,累及恩人受难,杏瑛不如以死谢罪。”
但下一刻她又僵了一瞬。
“......妖精姐姐?”她呢喃着,回过神来,“您、您是当真不记得我了?”
喜恰自然是不记得,在洞口边打量了杏瑛好半晌,确认她没什么恶意后,才一挥袖将洞口的阵法解开。
“不知你是否认错了人,你再看清楚我一些。”喜恰端正站着,又想到对方都将她的名字喊出来了,一顿,“如若真是我,可否将事情经过都告诉我?”
杏瑛点头,先是上前拉住喜恰的手,围着细细检查了一番,断定她身上没落下什么伤,才松了口气。
但她看着喜恰那双懵懂却清亮的眸子,还是怔忡了一瞬。
杏瑛仍记得,那日南天门外,冰姿玉质的小仙子眉眼是那样哀丽,何得这样的灵光?
“喜恰仙...喜恰妹妹,你曾在天庭之上救过我。”杏瑛有几分迟疑,“彼时我被李天王收服,又在云楼宫认出你的气息......”
但仔细想来,杏瑛发现自己知情也实在不多,真需掂量着瞒什么也没有,还是将自己所经历如数转告。
“云楼宫?李天王?”又是完全没印象的故事由旁人说来,喜恰难免怀疑人生,“这都什么和什么。”
怔愣半晌,手中的法印隐隐发烫,喜恰一顿,抬起了手腕。
“杏瑛,你可认得这个?”, ,887805068
蜈蚣精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七个师妹,一个是一袭已经捂到领口的白裙,七个是除了领口都没怎么捂的雪肤,突然悟了。
“大仙,你这是害羞了!”
“......”
总之,猝不及防的害羞让喜恰整个人迷迷糊糊将他们迎进了无底洞。
因着才落脚没几天,无底洞虽是按灵山她的灵鼠洞草草布置了,却仍显得空落落,蜈蚣精却夸得面不改色。
“夫人高雅,洞府初见空若无物,细看下来,却又叫人望之心情舒畅啊!难怪夫人得成大道,何日我才能有夫人这样的心境......”
他一看就是觉得自己也快成仙了,所以心情舒畅,喜恰腹诽着下次一定要把整个洞府全部填满,看看他该怎么夸。
几个蜘蛛精小美人也纷纷附和着,偶尔捂唇轻笑,小心翼翼瞧着喜恰,不过一眼都是眉目含情。
喜恰一顿,又恍惚有七个飘飘若仙的身影与此时的蜘蛛精重叠起来......
“观主,你当真想成仙?”甩开莫须有的印象,喜恰正了神色。
蜈蚣精也正色点头。
“夫人三番五次询问,想必是要试探小道的决心,小道便也直言了。”抛开一堆场面话,蜈蚣精神情坚定又向往,“小道自成精来便一心求道,但凡界修仙法门寥寥无几,无奈之下只能炼丹修行,谁晓得炼出来的都是毒丹......”
喜恰一噎,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如今正经法门近在眼前,小道自然要潜心求学,还请大仙给我这个机会!”蜈蚣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