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宴。
大臣们带着家眷都来了。
许久不见的国师和紫涵也来了。
太上皇和太后也来了。
果然,岳如霜又看到了昨天那位林将军。
林将军那一席共有三人,除了他,还有那日那个素服女子,和一位华服女子。
这华服女子想必就是那日蒙纱的女子。
皇上在宫宴上夸奖了林将军,重赏了他。
林将军当场跪下谢恩。
“臣蒙天恩,不敢居功,但臣今有一事,想求个恩典。”
皇上没说话。
林将军低头低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皇上……”
这林将军也不敢抬头看皇上,他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刚立了军功,又不是小事,所以皇上会答应吧。
他还是说了。
“皇上,臣想请皇上给臣和佩容赐婚。”
皇上脸上的神情明显冷了一下。
“谨言,今日宫宴,不如好好吃喝,不提琐事也罢。”
谨言是林将军的名字,林谨言。
皇上看他刚立了军功,给他留了脸面,奈何他鬼迷心窍,一句也没听进去。
皇上沉吟了半晌,道:“朕听说你家中已有妻室。”
林将军道:“那是从小定下的亲事,家母以为臣阵亡,才替臣娶回来的。”
众人……
合着你死了就娶人家回来,你活着就要娶别人啊。
众人对这位林将军的感观顿时不好了。
皇上皱眉:“既是家中已有贤妻,那此事便作罢。”
那林谨言跟中了邪似的道:“她父亲于我有恩,救了我性命,临终将她托付于我。”
“臣想以平妻身份接她进门 。”
紫涵道:“妈呀,人家为了救你死了,你想睡人家女儿,还有天理吗?”
林谨言顿时涨红了脸。
他久在边关,根本不认识这位睿王妃,更不知其本性。
但是下面的官家夫人和大臣们都知道啊。
去年某位大人跟小妾滚床单,滚没了孩子,这位王妃一句可怜的孩子,你是被你爹乱棍打死的啊,被当成笑话在京城后宅妇人们中流传了很久,以至于现在大家一说起房内之事,就以棍法代替。
从前说圆房了没有,现在说切磋棍法了没有。
皇上……
皇上喝了一口茶,道:“将军夫人,你可同意?”
那个华服女子起身道:“臣女同意,但臣女有条件,臣女要一封和离书。”
林谨言急了。
“安氏,你如此善妒,我就可以休了你。”
那位安姑娘道:“我无犯七出之条,将军休我不得。”
林谨言道:“老将军于我有恩,临终托孤于我,我想把她接到府里照顾,有错吗?”
紫涵拉着长音道:“临终托孤,不是临终托睡,你可要点脸吧。”
林谨言一噎。
但对方是睿王妃,他不敢说什么,只好转而又把矛头转向了自己夫人。
“老将军于国有功,他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廷而死,我们是不是理该照顾他的遗孤吗?”
众人……
说的也是,人家没了父亲,现在只剩一个孤女了。
一位大臣道:“如此林将军说的也在理,毕竟她父亲是为大锦而死的,理应照顾他的遗孤。”
另一位大臣也道:“老将军是为国捐躯,林夫人不该再拦着。”
岳如霜……
道德绑架啊。
那位安姑娘不急不躁,环顾一周道:
“好个不该拦着,好个大义凛然,无非就是我不是你们的女儿,让我吞下委屈,成全你们的美名。”
“为国捐躯?那皇上赏啊,孤女可怜,老大人接济啊,凭什么牺牲我的幸福?”
那位老大人一噎。
“大锦律法,不管是平妻还是姨娘小妾,进门都要主母同意,我不同意,就说我善妒,那不是同不同意都得说同意?那还问了干什么,做给旁人看吗?”
“还是这份委屈给的还不够,还要自己点头说着违心的话,才算做罢?”
“她要进府我不拦着,难不成我让了也不成?”
“将军若问我,我就不同意,将军也不必为难,给我一封和离书, 我们一别两宽,就是将军现在后悔,我也不想与将军共度余生,在我心里,将军不配。”
话音刚落,紫涵就拍起手来。
刚才被抢白的老大人道:“你你你……这不就是善妒吗?”
紫涵插话道:“老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嫌他脏啊?”
紫涵道:“照顾的方法有很多,认为义妹不可以吗?认成干闺女也行啊,没听说报恩就得睡人家女儿的,自己骚就说自己骚,说什么报恩?”
“真会给自己刷金啊,他还真以为他那根东西是金箍棒呢。”
岳如霜捂脸。
底下的官家夫人们都挺直了身板。
这听说话啊,还得听睿王妃的。
嘎嘎过瘾。
皇上在上方轻轻哼了一声。
众人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