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陈留王轻笑。
“想当年,太上皇就这样骗过我父王,让我父王上了当。”
陈留王端起茶细细的品了一口。
当年,陈留王是有机会杀太上皇的。
这个兄长一死,就算是大成皇帝震怒,也不会把小儿子如何,最终,皇位只能是陈留王的。
不想太上皇这个老狐狸,明明手边没有人,却是唱了一出空城计。
太上皇把这个弟弟叫到城墙上,让他看自己的军队。
远远的就看见四人一队,穿着锃亮的盔甲,排得整整齐齐,从山的转角那边绕过一棵大树走过来。
绵绵不绝,走也走不完。
太上皇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兄弟。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给我嘚瑟一个看看,我分分钟弄死你。
当时的陈留王心下骇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兄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人。
当下就恭恭敬敬的做出臣服的样子,都没敢去父皇面前举报他养私兵。
从而错失了一次上好的除去太上皇的机会。
陈留王笑道:“后来才知道,那支部队从头到尾都只有四个人。”
穿着盔甲,用四个人排成一排,不停的绕那棵树,可是从陈留王当时站着的位置看下去,就像是一排一排的兵士绵绵不断。
“本王这大侄子,倒是把太上皇的腹黑学了个十成十。”
能杀死豹子的铁狗?
他是不信的。
工部兵部都有他的人。
做个曲辕犁,大水车,他都知道,做出这么多铁狗,能一点消息没流出来?
这是虚张声势呢。
“听说那位太子妃十分与众不同?”
他在京城有无数探子,探子们说的都是朝廷官员,但是这些探子却无一例外的提到了一个女子,便是被太子娶进东宫的岳二姑娘。
如今他有些后悔了,动手迟了。
他没想到,这一年之间,大锦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太子妃种出了地瓜土豆和白菜,还有那个叫木薯的东西,让原本贫瘠又欠收的田地大幅增产,单是这一样,就让民心安定了不少。
接着,又将西越抢走的三城拿了回来,还赢了西越两座城,之前给出去十年的岁贡也要了回来,更听说连取漠北五城,重伤阿骨达,差点儿打到漠北都城去,让漠北交了降书。
大锦好像一夜之间就硬气起来了。
漠北皇室政变,漠北皇上有意和大锦交好,想要开放互市,这么下去,大锦不是越来越强了吗?
在漠北的探子传回消息,漠北皇后生的一双儿女在大锦,上京城也传回消息,说是西越的皇子也到了大锦。
他才派出死士,要求他们在宫内杀死漠北的公主和西越的皇子,让大锦皇上有口说不清。
这两国必会与大锦交恶,他再出手。
几方围攻,他胜算在握。
不想死士损失了那么多,宫里的内应也被揪出来了,他要的目的却没达到。
陈留王自嘲一笑。
咸德帝,不得不说,是一个极有运气的人。
他的皇位来得顺风顺水,不争不抢,太上皇就硬塞给了他。
可能太上皇当年吃了争储的苦,就不想让自己儿子受这个苦,所以咸德帝很小就被立了太子,太上皇坚定的挺自己的儿子,让别的皇子一点念头都不敢有,就这么硬是把皇位塞给了皇上。
哪怕咸德帝不那么想当皇上。
底下那人道:“安王造反,听说是这位太子妃平的乱。”
陈留王道:“岳将军的女儿,蒋院正的外孙女,居然这般了不起吗?”
那人道:“咱们的人说,能上天。”
陈留王蓦地睁大眼睛。
“你在与我说笑吗?”
那人道:“小的怎敢?不过,如今上京城有一种叫电灯的东西,上京城的人家都已经不用蜡烛了,读书人格外喜欢那个叫电灯的东西。”
陈留王皱了皱眉,不耐烦再听。
世人皆如此,以讹传讹。
陈留王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
他早就备好了刀。
那些人在京中养了那么久,也该到了用的时候。
就看皇上能不能接得住了。
皇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宣太妃烧了好几天,病就好了。
就是忽然不爱说话了。
从前那是没事都要找事的。
太后派自己的贴身嬷嬷来看了几回,赐下不少补品,还亲自来看了几回。
和宣太妃同期的太妃们听说宣太妃病了,就也来了一帮人看望她。
倒不是宣太妃人缘多好,而是这些太妃们太寂寞了。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是她们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
太上皇后宫庞大,他驾崩以后,留下了一堆太妃。
有儿子的都出宫跟儿子去了封地,颐养天年了,如宣太妃这般,没有儿女的,就守着一方宫殿,日复一日的过着同样寂寞的生活。
有个理由,就往一起凑凑。
宣太妃一改往日没事找事儿的性格,只是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