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远伤还没好,就走马上任了。
今科状元郞进了翰林院,成了一名翰林,而贺宁远进了大理寺,接替之前的大理寺少卿。
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左都御史王大人参当朝宰相黄澄如。
黄家也是背靠世家,金家是世家头子,大家都以金家马首是瞻。
黄家起初在世家中并不起眼,可是从上一代开始,黄家出了两个会读书的人,黄澄如的父亲在科举中连中三元,从一个知府做到当朝宰相,黄家便声望大震,而黄澄如虽没有连中三元,却也是当年的状元郎,从一个七品官做到了当朝宰相,朝廷的很多决策都是他提出来的。
黄家在一段时间内几乎掌握着半个朝廷。
但是太上皇手段强硬又腹黑,他一面用着黄宰相,一面死死压着他,找了几个黄宰相的死对头扶植,不得不说太上皇是天生的帝王,一手制衡之术玩得特别好。
到了皇上这一代,太上皇早早交待了皇上,如何对付黄家,不可不用,也不可心软,太上皇教皇上如何拿捏黄家,还能让黄家替朝廷卖命,重要的是用黄家对抗以金家为首的世家,不可被世家拿捏,也不能轻易动世家。
皇上把这几句话记得牢牢的。
太上皇在跟皇上说话的时候,就把那时的小皇孙宴锦行带在身边,往往太上皇一说话,小宴锦行就知道如何制衡,因此太子还是小皇孙的时候,就被太上皇认定适合做帝王。
太上皇曾问宴锦行,如何知晓制衡之术,如何懂得拿捏和利用,小小的宴锦行扬着漂亮的小脸蛋儿说:“从下棋里知道,从皇爷爷对待皇后和各宫娘娘的态度里知道的。”
太上皇差点儿揍人。
但想想,小皇孙是天生的帝王,从小就懂帝王之术,又不免得意起来。
想想自己儿子,竟是没遗传到一点。
因此皇上常常被教训。
皇上常常认为,自己性子软和是被欺负出来的,一个是老十一,十一皇子的聪慧简直惊讶了一众老师,偏他又极爱看书,天相、星卜、八卦,医术,武功,什么都懂,把他比得一无是处。
其次就是自己这个儿子,多次被太上皇夸奖,说这个小皇孙像他,长大了一看,还真像,多疑,腹黑,心狠手辣。
黄宰相是如何聪明之人,听得左都御史参他,急忙出来认错。
“小子胡闹,我已教训过,两家亲事照样做数。”
黄澄如道。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一味辩解推脱,只会将事情弄大,皇上现在也在慢慢削弱黄家,他不是不知道。
这样一句话,把逼死人命说成胡闹,还说亲事照旧,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左都御史不依,还是向皇上列了黄家小子十大罪状,又说黄宰相教子不严,黄宰相一一认下,被皇上派人上门申斥,还罚了一年俸禄。
黄家小子本来在金吾卫当差,差事也被皇上除了。
这事刚结束,御史台的林大人和朱大人就出列了。
再次参了太子妃。
几人回去商量了一下,反正都是得罪了太子,况这事也停不下来,二皇子那边追着呢。
二皇子也是急了,若是再不把太子拉下来,皇上哪天一懒,来个退位,太子就登基了,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皇上不只一次透露出想要退位,将皇位让给太子,如今更是将太子扣在宫里,跟内阁的几位阁老们一起处理政事。
皇上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他不知道他们都是谁的人,背后是谁,有时候你以为的,偏偏就不是。
“朕让你们查查太子妃有多少功劳,爱卿们查清楚了?”
朱大人……
“皇上,臣等是参太子妃,不是为太子妃请功,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功不抵过。”
皇上:“你们的官职可是靠着祖上的功劳得来的呢,自己也没什么功劳,前日朕问你们,你们不是都承认了吗?”
几人臊得慌。
皇上年纪大了,还改了风格,越来越毒舌了。
是不是跟国师学的?
一旁端坐的国师忽觉有人看他。
国师道:“听不得真话就怪别人不留情面吗?”
几位大人……
你什么都知道!
又有几位大人跪下,还是那句话。
“皇上不惩治太子妃,臣等就不起来。”
反正上次跪过了,这次都有了准备,袍子底下的裤子里,膝盖上都垫了东西。
皇上看看太子,太子不说话。
皇上道:“朕并没有觉得太子妃错了。”
几位大人相互看了一眼,就齐齐跪地痛哭。
皇上头疼。
痛哭、扑地加撞柱,死谏三件套。
皇上无法,要是有一个撞柱死了或伤了,他就是昏君,就是他迫害的。
谁管对错,皇上不听直臣劝谏,更是逼出了人命,那就是他的错。
史书上都要骂上一整页的。
皇上道:“就是过堂,也得让人说句话,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朕两边的话都要听听,你们若是想好了,要参太子妃,朕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