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加上她是陆绥安的妹妹,陆宝珍没有任何动机和可能。
至于房氏,房氏虽跋扈毒辣,刻薄尖酸,实则并无多少心机手段,她的恶毒心思全部一笔一划的刻在了脸上,不然,前世也不会被萧氏摁在地上摩擦了,也不会在重生后的今日,被她小小使了个手段便彻底熄火了。
那么,剩下的便只剩——
这样想着,视线微垂着,直直落到了手中这碗血燕上。
手微微一颤。
晴天白日里,沈安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生生钻了出来。
前世,她对这二人从未曾有过任何提防。
然而重活一世的沈安宁,再回看这二位时,若说有,若她要怀疑,定也是会将目光放在陆安然身上,尤其在得知了前世种种真相后,毕竟,
前世陆安然可是往她院子里安插了一个鸳鸯的。
可是,重活一世的沈安宁却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定在了手中这碗燕窝上。
然而下一刻,却见沈安宁心中轻轻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
萧氏没有谋害她的任何动机。
她到底是生母的生前好友,甚至为了照顾故人之子,不惜冒着窝藏罪犯的冒险,她将陆安然养得精细又尊贵,尽管,她养错了人。
可是,心中这样说服着自己,到底将放到唇边的勺子缓缓落了下来。
“怎么了,夫人?”
见她微微蹙眉,春淇立马关切问着。
便见沈安宁淡淡笑了笑,道:“有点烫。”
说话间,视线轻抬,朝着屋子里头扫视了一圈,问道:“小桃呢?”
春淇道:“方才还在,一转眼没见人了,应该是去厨房了。”
正说着,这时外头白桃风风火火闯了进来,道:“夫人,老宅来人了,说是……说是南下的人回来了,孟管家让您回一趟。”
沈安宁闻言大惊,下一刻,面色大喜立马道:“去备马车,回老宅。”
话说沈安宁压根顾不上身上的疲累,立马套上马车便回了老宅,一回府便见正厅内乌泱泱坐满了人,吴有才,郝氏,贵哥儿一家子坐在一侧。
另外一侧则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妇人,只见那妇人头戴碎花细布,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满是劳累后的风霜,面容清瘦,看着柔弱不堪,可柔弱中却又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坚韧,像是柔弱无骨的菟丝花,外人只当她柔弱无骨,唯有攀附旁人才能得以生存,却不知她能在寄主身上一口一口吸收着养分,从而让自己茁壮成长。
那妇人旁边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面容苍白清瘦,瘦得似根竹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上已满是补丁,却见他身姿挺直,脸上从容淡然,并无半分自卑谄媚之姿,尤其是那双眼睛干净清澈中透着一丝坚定坚韧,一眼便知此人不凡。
那是一种千帆过境后的清醒刚毅,细看,还仿佛透着一丝细微孤傲清冷,不过才十二三岁,特异之处竟已初见端倪。
这人便是沈牧,六年后的新科状元,未来的国之栋梁,甚至是令陆绥安都另眼相看的麒麟之才。
亦是前世,沈安宁重病时亲自寻上门来朝她特意磕头跪拜过的沈家族弟。
沈安宁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细细看去,只见他眉目间仿佛同她有些略像,小小年纪,便已眉目清朗,姿容温隽。
“恩人……”
这时,只见那妇人缓过神来,忽而径直砰地一下跪了下来,只连连朝着沈安宁感激磕头道:“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她冷不丁这般举动,生生吓了沈安宁一大跳,沈安宁缓过神来,立马要将人搀起。
却见这时,那年轻妇人竟猛地拉着一旁的小沈牧跟着跪下磕头道:“快,牧儿,快给恩人磕头致谢,快谢过恩人的
救命之恩。”
便见那小沈牧抿着唇,远远抬起头来看了沈安宁一眼,片刻后便听从地将破旧的衣袍撩开,砰地一下,双膝跪在了地上,重重朝着沈安宁磕了三个头。
沈安宁立马将二人搀扶了起来,道:“婶子,这是作甚,都是自家子弟,莫要见外,莫要见外,我还小,哪里受得起身子这般大礼,真真是折煞我了。”
沈安宁忙将母子二人搀了起来。
寒暄一番,这才问起二人现在的身世和处境,这才知当年出事后沈二老爷的发妻改嫁一商户,结果不久商户暴毙,一家人被赶了出来,不久,沈祖母病逝,临死前为儿子娶妻崔氏,便是眼前这妇人,夫妻二人靠着沈家留下的余产过了些年,在沈牧五岁时沈父病逝离去,而这些年来崔氏孤儿寡母生活,手中的余钱亦用完了。
孟管家派去的人寻到母子二人时,趁着小沈牧不在,崔氏正被村子里的人七八个妇人围殴,扯坏了她的衣裳,剪短了她的发,一嘴一个贱蹄子地咒骂,原来,这崔氏稍有姿色,引得村子里不少男人觊觎,孤儿寡母不免被人欺凌。
孟管家派去的人将崔氏救下,将明面上在学堂上学,实则私底下偷偷去码头运货的沈牧接了回来,一并接到了京城。
他们今儿个一早刚到。
听了她们母子的遭遇后,沈安宁心情久久复杂难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