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林奇刚整理好最后一份文件,摘掉眼镜做了个简单的眼保健操。
接连几天的重压工作让他一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今天好不容易挨到总裁先走,他可以早点下班。
运气好的话,回家还能睡七个小时。
林奇心底还在感慨,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坐在电脑前通宵,现在他做到了!
成功混成了光鲜亮丽的资本家牛马,每天坐在电脑前通宵!
他实现了他的梦想!
感慨完,他慢慢睁开眼,准备戴上眼镜离开公司。
下一秒就看见了阮总。
……不对。
一定是他的打开方式不对。
林奇直接闭上眼,拿着眼镜摸黑往外走,结果听见阮总冷声道:“林奇。”
林奇:“……”
草!是真的!!
林奇心里万马奔腾,却拿出一个总裁特助的合格职业素养,露出职业微笑:“阮总。”
阮逢郁的头发有些凌乱,发胶没了,有些长的碎发垂下来。脸颊上有几道还未消散的红痕,俊朗坚毅的五官散发着戾气。
领带没了,衬衫扣子掉了两颗,线头还在,不知经历了什么,但跟……被扫地出门的潦草小狗一样。
狼狈版的。
林奇还以为他是为新项目烦忧,温声报告:“新方案已经发送到陈总那儿了,只要政府的报批下来,随时都可以动工,您无须忧心。”
阮逢郁不为所动,眼神有几分飘忽。
林奇开动脑筋,觉得阮逢郁似乎并没有担心公司项目,那还剩什么?
……是了,希斯顿酒店。
“阮总,关于一日管家服务我已经查过,并没有任何违法行为。”林奇说:“洛小姐和他们之间都是清白的。”
阮逢郁也没听进去,一阵恍惚,停顿良久问:“你忙么?”
林奇:“……”
忙!很忙!
然……牛马不可能忙的。
他微笑垂首:“不忙。”
阮逢郁在办公室点了支烟,坐在宽大柔软的黑色座椅里,两条修长的腿搭在昂贵的办公桌上,沉思了会儿问:“要是有个人骂你傻王八蛋,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林奇:“……”
骂人就是骂人,还能有什么意思?
觉得你又蠢又坏呗。
但这种直白的答案很明显不是阮逢郁想要的,林奇绞尽脑汁回答:“是在跟您耍性子?”
阮逢郁闻言顿了下,整张脸被烟雾缭绕,“嗯。”
林奇:“?”
信了?
这就信了?
“那她以前求着你让你碰,现在又不让你碰了是什么意思?”阮逢郁又问。
林奇:“……”
他忙得很久没谈恋爱,也很久没碰女人了。
他知道个Der!
“有两种可能。”林奇说:“一是她在外边有了别人,不需要您。”
“不是我。”阮逢郁打断:“是我一个朋友。”
林奇:“……好的。”
“不需要您的朋友了。二是跟您……您的朋友闹别扭,想要礼物得不到总是会以这种事来要挟,等达到目的自然会让您……您的朋友碰了。”
阮逢郁一支烟抽完,又点了一支。
漫长的沉默过后,终于出声:“嗯。”
林奇:“……您……您的朋友明白了?”
“应该是。”阮逢郁捻灭烟,站起来自信道:“不就是觉得我给南雪买了东西没给她买么?还拿出老爷子来压我,这点小把戏也要在我面前卖弄,真是给她聪明坏了。”
林奇:“……”
阮逢郁想到晚上洛宁拎着他的领带在房间里乱抽,还给他脸上抽了几道的做法,不由得苦笑:“真是给她惯的。给了她点好脸色就以为自己能作天作地,作威作福了。”
林奇站在一旁冷汗直冒,阮总似乎过于自信了,于是小声提醒:“洛小姐目前对阮氏集团来说还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您还是要谨慎些。”
说完以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阮逢郁动怒。
但没想到阮逢郁闻言愣了几秒:“知道。这次她好像动真格了,连饭都不做。”
林奇松了口气,笑道:“您稍微哄哄,女人都是要哄的。”
阮逢郁忽地拧眉:“她是个什么东西,还要我哄?”
林奇不敢动了。
几秒后,阮逢郁似是想通了什么,低下头扶额苦笑:“算了,她都跟我这么闹了。不就是钱么,给她。”
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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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把发癫的阮逢郁抽了一顿之后,在他临走前还坐在床上指挥他把地上的棉花捡起来。
结果阮逢郁站在门口冷着脸:“不弄。”
“你的枕头你不弄,那你以后就别走进这个房间,当着爷爷他老人家的面你就做这么没责任心的事,当心把爷爷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抽你一顿。算了,我现在就替爷爷教训你,替天行道。”
洛宁数落了他几句,就看见阮逢郁眼神阴翳,脸跟调色盘一样。
“收拾了。”洛宁拉着领带,双手一扯,绷得很紧:“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