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刚消,宜城的气温骤降。
早上八点半,位于半山腰的豪宅别墅陆陆续续开始有了动静。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不同种类的早餐,色泽鲜亮,香味弥漫在餐厅里。
为首的男人捧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顿时皱着眉吐出来:“这茶也太涩了!一喝就知道不是用最新鲜的露水泡的,洛宁怎么回事?”
洛宁没有上桌,忙碌完一大家子的早餐后便站在桌旁候着。
被点了名,洛宁低敛眉眼怯声说:“对不起,爸。”
“一天比一天懒了,像你这样的除了我们阮家真不知道还有谁要你。”公公阮天瞟了她一眼,“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我的燕窝呢?!怎么少了半碗?”婆婆赵春禾尖着声音吼:“洛宁你是不是偷吃我燕窝?”
洛宁连忙后退半步,“不是的,妈。昨天商店送过来的……”
赵春禾根本不听她解释,筷子往桌上一甩:“好啊,我好吃好喝养着你,结果养出个家贼来。”
洛宁把求助的目光递到了坐在桌旁的男人身上。
男人眉眼深邃,一身黑色西装,从头发丝精致到脚,无动于衷地看着这场闹剧。
就是她结婚两年的丈夫,阮逢郁。
赵春禾起身就要揪洛宁的耳朵,洛宁害怕地往后退。
下一秒,就听见男人道:“我先走了。”
洛宁眼里不自觉盈满泪光。
她长得漂亮,脸庞白皙,一双荔枝眼水泠泠的。
可落在赵春禾眼里就是告状的狐狸精。
还不等洛宁做好准备,赵春禾已经拧在她耳朵上,“你嫁进来两年,连个崽都没怀上,让你做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是高材生,我们阮家要你有什么用?”
洛宁疼得原地跺脚,却不敢反抗,只能寄希望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下一秒,阮逢郁伸手抓住赵春禾的手腕:“好了。”
语气严厉,赵春禾也不敢再造次,讪讪松开手,却狠厉地警告:“这次就饶过你。”
洛宁得救以后痴痴地望向阮逢郁,她就知道,丈夫心里还是有她的。
“我的领带呢?”阮逢郁嫌恶地看了她一眼。
洛宁急忙上楼去给他找领带,结果跟背着书包吊儿郎当下楼的小叔子撞了个满怀。
洛宁被撞得从楼梯上摔下来,小叔子却站在原地抱臂:“你有病吧?大早上碰瓷儿,晦气。”
没有人过来扶她,所有人都是冷冷地盯着她看。
洛宁讪笑着道歉:“对……”
话还没说完,小叔子已经踩着她的围裙过去了。
阮逢郁扯扯唇:“没用。”
赵春禾自顾自地吃着燕窝,还招呼小儿子吃早餐:“小璟,来。”
“天天都是那些,难吃。”
没人管跌倒在地的洛宁,也无人在意她的死活。
等一家人都出门以后,洛宁给自己蹭破皮的地方简单贴了个创可贴。
准备再去厨房忙碌,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保姆们在讨论——
“这家女主人可真惨,天天被她们呼来喝去的。”
“谁让她自己作死要嫁呢?倒贴上门的媳妇就这样。”
“这一家子谁把她当人啊。”
“……”
是的,从洛宁嫁给阮逢郁那天开始,就没被他们当人对待。
即便如此,洛宁也没准备离婚。
她想,一定是因为她结婚以后没怀上孩子。
所以她今天约了宜城最难约的妇产科主任检查身体。
她一定要怀个孩子!
哪怕她的丈夫阮逢郁很少碰她。
—
洛宁到医院检查,周遭几乎都是丈夫陪着来产检的孕妇。
像她这样孤身一人前来的很少见。
等待叫号的时间里,洛宁短暂地打了个盹。
没办法,她一天能睡的时间太少了。
公公阮天要喝新鲜露水泡的茶,所以她早上四点半就要起床采摘露水,还要给婆婆轮番做美容养颜滋补汤,每日不重样,给小叔子做各种中式早餐,给丈夫熨好今天要穿的衣服,以及打扫五百平的别墅。
迷糊之中,洛宁听到了她的名字,猛然惊醒却发现还没到她的号。
但她却在转角处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洛宁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小跑过去发现真的是婆婆赵春禾。
在她面前没个笑脸的婆婆,此时喜笑颜开挽着另一个女人的胳膊,“南雪,还是你跟我们家逢郁般配,那个女人连给你端洗脚水都不配。”
洛宁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她像做贼一样,小心谨慎地跟在她们身后。
赵春禾讨好地把胳膊上的翡翠镯子摘给姜南雪:“这是我们阮家留给儿媳妇的镯子,你戴好。”
姜南雪却推诿回绝:“不用了阿姨,我跟逢郁现在已经有缘无分了。”
“怎么会?!你是我认定的儿媳妇,我们一家人都只认你。要不是逢郁他爷爷,你早就成我们阮家人了,就连小璟也只认你这个嫂嫂。”
“小璟在过来的路上,说给你买了最喜欢的奶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