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萧凌是扶着腰出门的。
某些人嘴上说着不吃醋,实际行动上可是往死里折腾。
与他相比,素了小半月终于餍足的墨寒倒是一脸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不过还好,考虑到今天还有正事要做,他倒是也没太过分荒唐,是以萧凌虽某些地方酸疼了些,精神倒是比接连赶路的时候好多了。
而凤浅浅那边休息了一晚之后,也总算是缓过了劲儿,一行人用完早饭便风风火火的赶往了通商码头。
而莹州作为与夏国海运商道的主要港口,码头上停靠的商船众多,还有不少船只在往来运作。
凤浅浅看了一眼那些还在不停往船上搬运物资的工人,转头询问温淋:“温大人,近段时日水运劫匪未除,商道如此凶险,为何这些商船还在运作?”
她这话着实是有些不识人间疾苦的天真了,温淋笑了笑,回道:“回殿下,那些劫匪已在海上兴风作浪数月,可这商运可总不能切断数月。凤夏两国通商多年,若是突然切断,莫说两边一些必须的物资皆会断流,便是靠这航运吃饭的商贾工人们,也耗不起啊。”
“其实原本这渡口的商船应是往来不断地,数量至少是现在的几倍,如今已是减了许多了,只有一些实在拖不起的必需品和不太贵重的货物,其他的都压制着呢。若非迫不得已,谁也不想铤而走险不是?”
温淋越说越无奈,最后还重重叹了口气。
她是这莹州的知州,已经因为此事愁的好长一段时间没睡个好觉了。
“原来如此。”凤浅浅抿了抿唇,她确实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还未习惯转换到普通百姓的角度去思考,顿时有些羞愧,“那我们快些去解决那些水匪吧!”
萧凌见她一副斗志昂扬,好像迫不及待就要领兵去把那些劫匪收拾了的架势,好笑的摇了摇头:“若那些水匪当真那般容易解决,便也不会拖到现在了,知——殿下莫急,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嗯,好。”凤浅浅知道女皇安排萧凌来便是来指导帮助她的,是以十分听话乖巧,暗自记下学习。
林子濯等人也纷纷点头附和,墨寒则是站在码头看着那片广阔的江海,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
“凌儿,咳,萧少将军说的不错,那些水匪当真是极难对付。”
温淋又是一声叹息,而后引着几人去了一处房屋,拿出了一张海运航行图,还有近几月商船遇难的记录。
“请看,长期在这条商道上航行的商船上一般都会有海图记录,根据这些,下官已是对商船遭劫的大致位置做了标注,可几乎每次都并不相同。”
“对于这些位置,其实也已经做过多次的探查了,可那些水匪不仅实力强悍,还十分神出鬼没。若是派去的人手少,根本无法对付,而若是动用的兵力过多,对方便会有所察觉,断不会出现。而商道海域广阔,遍布安排人手守卫也是不太现实,是以便纠缠到了现在。”
萧凌凑过去研究了一下那些资料,从标注的位置来看,看不出什么规律,不过大多都在凤国和夏国之间的中心海域,基本都离陆地很远。
海上作战本就困难,而对方明显就长期生活在海上,熟悉地形不说还十分狡猾,的确难以对付。
“姑母,对于他们的特征可有记录?”
“水匪凶残,凡是遇难的商船,不光财宝和值钱的货物被掳掠一空,人自然也是回不来的,是以并没有详细的记录,不过......确有一位幸存者。”温淋顿了顿,而后拉开了里间的房门,“稍等。”
不多时,她便从里面带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瘦骨嶙峋的身躯还在不住颤抖,头也一直低着,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凤浅浅和萧凌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敢开口。
他看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过什么折磨,贸然开口恐怕会让他应激。
“就只有这个小少年见到那些劫匪活着回来了?”
顾茗思倒是心大没什么顾虑,看着少年害怕的样子,又开始泛滥她的心疼劲儿了:“小弟弟,你好?”
然而没想到,她刚凑过去一点,少年就猛地一个激灵,直接挣脱了温淋的手,动作大到几乎要撞上墙壁,而后整个人缩在了墙边,彻底成了一只鹌鹑。
温淋连忙蹲过去小声安抚:“没事没事,小曲儿,这里没有坏人,不要害怕......”
自认风流温柔的女君顿时有些受挫:“这......不是,本姑娘有这么可怕吗?”
燕嫆翻了个白眼,直接用折扇勾住她的肩,把人勾了回来:“行了,先闭嘴吧。”
等到小少年情绪缓和了一些,萧凌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姑母,这少年是......”
温淋将小曲儿拉起来,让他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叫小曲儿,无母无父,先前被一个商贾姜家买了去做小侍,伺候那家的公子,本来日子刚见好了,可谁想到......”
“姜家的夫人是夏国人,之前那次出航既是经商运货,也是顺便回夫家探亲,便将一家老小都带上了,结果就遇上了劫匪。一整船的人和货,最后只剩下了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