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泱……别!”
贺祈年死死地盯着我,眼里有悔恨,有哀求,更有前世我穷尽一生也未曾得到过的兵荒马乱。
他是害怕失去我吗?
并不是!我用尽整个上辈子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害怕的,不过是他每次转身时,那个苦守在原地死心塌地爱他的人不见了!
他更害怕的,是连我这样一个被贺家踩进烂泥里的小草根,都不要他了!
那样倨傲的他,承受不了这些。
“时泱,你想清楚了再说话。别忘了你弟弟!”婆婆也冲进了偏厅,严词厉色地威胁我。
贺家二房自降身份娶我这样一个草根,已经对他们的羞辱。
如果还被我当众离婚,那他们二房的脸面就彻底掉到了地上,在陵城上流圈里再也抬不起来。
“啊……疼!”纪言姈带着娇嗲的喘息叫出了声。
她故意松掉半边薄毯,露出上半身那些与贺祈年激烈缠绵过的痕迹。
又泪水涟涟地往他赤祼的怀里拱了拱,毫无羞耻地瘫软在他的身上,“好疼,祈年,你又弄疼我了……”
她一贯喜欢用这种方式往我心口捅刀子,前世的我亦被她伤得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但这一世的我,不会再让她称心如意。
因为我精心准备的好台词是:
“祈年,只要你彻底跟她断了,不再见面。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台词我背得有点吃力,甚至流下了眼泪。为前世那个痴心又愚蠢的自己!
但这也增加了我说这话的真实性,婆婆明显松了一口气。
贺祈年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小泱,我就知道你……”
他对上我清冷淡漠的眉眼,怎么也没脸说出“你一心爱着我”这几个字。
便急切地向我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呵!呵呵……”纪言姈的喉间发出呜咽的惨笑。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我,眼底的怒火恨不得烧死我的同时,也把她自己燃成了灰烬。
“时泱!你这只活王八!”
她的理智被击溃,像个疯婆娘一样冲我破口大骂,“我当你面睡了你老公,你居然还要捡我用过的二手货——”
“闭嘴!贱人!”殷琳娜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曾经再喜欢她当儿媳又如何?
哪个亲妈能允许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被人骂成二手货?
尤其在自恃高贵的贺家几房眼里,只能是别人来高攀他们,任由他们挑挑捡捡。
纪言姈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本就潮红的脸倒让这个新添的五指印没那么明显。
但这一巴掌太狠,有血水从她的唇角流出。
她想都没想就啐了殷琳娜一口,“呸!”
殷琳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怔愣几秒后,一把薅住纪言姈的头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骂。
“啊!”纪言姈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边叫边恶声咒骂。
她一秒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吧?
可前世的我,几乎每天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贺祈年一次也没护过我。
趁着他们几人乱成一团,我快速走出偏厅,跟门外的福婶咬了几句耳朵。
她忙给老太太打去电话。
而我也承担起一个少奶奶应该承担的责任,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佣人们送那些爱看热闹的上层名流赶紧离开。
家庭医生终于赶到。
进到偏厅后又摇着头出来,说他分不开,得抬去医院。
那些原本要离开的上层名流一听这话,又幸灾乐祸地找着各种借口逗留下来。
殷琳娜气得差点晕倒!
儿女是她的软肋,从未遭受过如此巨大打击的她,慌得六神无主。
她抬脚就要跟着一起去医院,被福婶给拦住。
“二太太,家里这边还得您主持大局。四少奶奶新嫁进门不久,那些宾客不会卖她多少面子。”
婆婆一扫满屋子的宾客,还有勾唇冷笑的大房与三房,头痛欲裂地扶住额头。
她终于想起自己的女儿,这才发现贺小洛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只得同意让我跟着家庭医生送那对分不开的渣夫绿茶赶往医院。
她紧紧拽着我的手,似叮嘱更似威胁:
“一定要,要给祈年看好。我们二房就这一根独苗。不能断了!”
“你听到没有?”
我嘴上答应着,“放心吧,婆婆。祈年是我丈夫,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
心头却在冷笑:知道那对狗男女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分开吗?
几分钟前是我告诉福婶:
“纪言姈的状态不对,像是要发疯,一旦分开必定会以死逼迫祈年娶她。那可就麻烦了。”
“她可以死在医院,死在路上,但就是不能死在贺家!”
福婶听了这话觉得有理,这才给老太太打了电话。
老太太也是思量之下才勒令家庭医生,等车子出了贺家再将两人分开。
不是我心狠,是婆家人把我往绝路上逼!今天他们的毒计要是成功了,我不仅名声尽毁,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