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便看到纪言姈拎着一个廉价的水果篮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对我妈说:
“都是我们医院的失误,闹了这么大的乌龙。这点水果就当是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了。”
原来她就是我弟口中的千金小姐?
我瞬间明白了原委,我妈却看不出来对方是在故意羞辱我们。
一边说着“哎哟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就要伸手去接那篮子水果!
“你怎么在这儿?”
我冲过去拨开那个水果篮,并抓住我妈.的手往我身后一扯,怒斥纪言姈道:“你又想干什么?”
“哎呀!”纪言姈装作是被我拨的,故意放手任那篮水果摔到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她又拿出那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楚楚可怜地说:“泱妹妹,你误会我了……”
我妈生气地把我一推,“你干什么呀?人家纪小姐是好人!”
然后赶忙向纪言姈道歉,“不好意思啊,纪小姐,我女儿被我惯坏了,你别介意。”
说着就要蹲下身去捡那些快要坏掉的廉价水果。
我气得一脚踢飞一个苹果,苹果碎成几瓣,里面的芯已经开始烂了。
纪言姈故意尖叫一声。
我妈被刺激到,还觉得是我太不懂事,挥手就要来给我一巴掌。
所幸我弟及时过来,把她拉去了一边。
“干什么?你拉我干什么?”
我妈怕伤到我弟,不敢用力挣扎,就拼命骂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教养的东西?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
“妈!”我弟企图阻止,我妈却越骂越大声。
她将我的尊严扯下来,生生踩给我最痛恨的人看。这就是我的亲妈!
纪言姈快意极了,满眼的讥诮和鄙夷根本掩饰不住。
我的胸腔寸寸发紧,每一下呼吸都仿佛踩在刀刃上,痛得无以复加!
我恨不得再杀一次眼前的贱.人!
轰隆一声,天空闪过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我仿佛又回到小知下葬的那个雨天。
“妈妈,妈妈……”
我听到小知的呼唤,双拳越握越紧,已经剪得很秃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却感觉不到疼……
“妈妈不哭,妈妈,好好的!”儿子的遗言突然将我唤醒!
我尤如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地缓着劲,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能让纪言姈就这么轻易死了,那太便宜她了。
她就该像前世的我一样生不如死地苟活着,直到最后一刻,希望全部磨灭,再痛苦死去!
眼中一片清明,我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走吧,纪小姐,你对我家这么好,我怎么也该请你去吃顿饭吧?”
“客气了。”纪言姈以为我这是妥协了,嚣张与得意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请吧。”
我妈还想跟着一起去,被我弟弟一把拉住,“别去添乱,姓纪的不是好人。”
我们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坐下。
纪言姈摆足了派头,还叫来她的司机去门口守着,顺带收走我的手机,说是谈完了就还我。
我全程配合,人只有最得意的时候才会毫无防备地说出实话。
“是你让贺祈年撤诉的?”
“不然呢?”纪言姈点了两听无糖可乐,一只手捏着吸管,喝得眉飞色舞。
仿佛我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而她是那把剁肉的尖刀。
“也是你花钱收买江川的父母签下谅解书?”我又问。
她听后捧腹大笑,仿佛我说了一个非常搞笑的笑话。
见我一头雾水的凝着眉,她笑得更开心了:“江川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没有回答,眼底迸出一股子杀气。
她这才敛了笑声,“钱是祈年给的,他舍不得我花钱。”
原本贺祈年花在小三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都有权力追讨回来。
但因为那份该死的婚前协议,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三向我炫耀显摆。
我没有生气,我从前是蠢,但贺祈年更蠢!
“他就没有看出你是幕后主使?是你找人给他下药,还打了他,骂他小白脸,又划了他手背一刀?”
纪言姈又笑了起来,眼底全是挑衅,“时泱,你信不信?只要我想,祈年能为我去死。”
我冷哼,“那你还搞这么多事?直接让贺祈年跟我离婚,然后娶你不就行了?”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老鼠,气得吱吱乱叫,“你明知道是厉老太太不肯。”
“哦?”我笑着嘲讽,“他愿意为你去死,却不敢违抗老太太?”
好“伟大”的爱情啊!
纪言姈气得将手里的可乐罐都捏变了形,“你懂什么?”
她努力给自己找补,“祈年那是孝顺。”
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那是怕违逆了老太太,失去贺氏集团的继承权。”
纪言姈大怒,“你胡说!”
我身体前倾几分,再接再厉,“贺祈年再喜欢你又怎么样?还不是听老太太的话,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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