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也慢慢收拾着,准备启程去京城。
今年的中秋只有齐宣一个人,也不止他一个人。
他跟沈荒约好了中秋再见,或许他可以冒昧一点,冒昧的邀请沈荒跟他一起过中秋。
齐宣想了想,感觉太冒昧了,中秋人家也要跟自己的家人过吧。
沈荒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齐宣把这片有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的家里打听了个遍,都没有她。
齐宣想她那么好看,来的那么巧,别再是天上的仙女吧。
“公子,京中来人了……”齐宣正欲出门,管家却报有人上门。
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带着一些便衣配刀的人被引进来,那面白的男人应该是个太监。
“见过安国公世子。”一开口果然是个太监。
齐宣抱拳:“我在京城待的时日不多,年岁还小,不认识您这位大人,不知怎么称呼?”
“怨不得世子,咱家姓夏,您看着叫就行。”夏立看齐宣落落大方,眉宇间一派英气,又想到乾元帝的吩咐,面上笑得更加灿烂。
“原来是夏总管,晚辈失敬。”夏立是乾元帝未登基时就在的老人了,齐宣没见过但听说过。
“世子客气了,安国公和夫人都是和气人,早年照顾了咱家不少,如今见了公子,咱家只觉得亲切。”
齐璨投军发家时,正是京中皇子夺嫡之争落下帷幕的时候。
败落就是有败落的好处,齐家的存在感特别低,根本没有受到牵连,反观一些家族,抄家砍头的比比皆是。
最后当然是乾元帝赢了,但他之前也差点死了,他一个不察被传上了天花,圈在京城城郊的庄子上养病。
天花那可是要人命的,夏立当时眼见着乾元帝要不行了,咬着牙拼命出了庄子去找大夫。
碰巧了,遇上来收租子的齐璨。齐璨家里虽然败落,但还是有几亩上好的田地可以出租的。
齐璨出过天花,视而不见皇子求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怕这皇子出了天花。
所以齐璨帮着找了大夫,照顾了乾元帝一段时间,乾元帝这才挺了过来。
救命之恩非比寻常,乾元帝虽然猜忌,但他对齐璨和江疏鸿夫妇二人的容忍度和信任还是大过猜忌的。
夏立忠心,对齐璨那也是感恩戴德的。乾元帝派他来接齐宣进京,一方面是告诉别人他重视齐宣,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夏立不会对齐宣搞小动作。
“今个是中秋了,陛下想着世子,怕世子一人孤单,本来想早些来接世子进京过中秋,但有些事耽搁了,我们紧赶慢赶,赶到了中秋这天来,不知世子可否收拾好,若是收拾好,我们尽可上路。”
原本齐宣打算是自己上京的,可乾元帝非的来接。
齐宣心里“咯噔”一下:“差不多了,再等等吧,诸位舟车劳顿,不如稍作休息。”
夏立特别有眼色:“那我们就稍作休息,世子若是有事,可自行去解决。”
“管家,给诸位收拾客房,置办席面,上好酒。夏总管见谅,还请你招待各位吃酒了。”齐宣塞给他一个荷包,夏立捏捏感觉里面银票装了不少。
“世子客气了。”夏立没有推脱就收下了,笑眯眯的看着齐宣急匆匆的跑出去。
齐宣在渡口边一直等着,一直等着沈荒来拍拍他的肩,同他说“我来了”。
他在柳树下,等的太阳快要换成月亮。
管家知道他来了这边的渡口,在夏立和其他几人的催促之下,把齐宣的东西装车,硬着头皮带着他们来找齐宣。
这边的渡口太小了,位置也偏,原来也是人来人往,后来前面又有了更大的渡口,就荒了下来,哪怕是中秋节,晚上人还是很少。
“世子是在等人吗?”夏立感觉他们来的不太是时候。
“总管,我们今天必须得上路吗?”
“世子,这个咱家也不好说,陛下说了,越早到京城越好。”夏立面露难色。
齐宣看看月亮:“麻烦,我想要一只小船,一盏四方的灯笼,还有笔墨和纸。”
夏立一听,马上就让人去弄。
齐宣把小船拴好,写写画画一阵,把糖放下。
“我们走吧。”齐宣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夏立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知道闭嘴,多年来的习惯让他绝不开口多问。
就这样,沈荒略晚一些到的时候,栈桥边早已没有人,只有一艘小船拴在边上,小船上挂着灯,但没有人。
沈荒走近看看,那盏灯方方正正写了个“等”字,船还放着糖,并一张纸条。
“君若扫落花,可缓缓赴约矣。”
她把这句话默念了几遍,转身往齐家跑去。
齐家大门紧闭,隐去身形进了大门。
府中的人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好像要出远门一样。
沈荒抓住一个落单的小厮,画了个真言咒使在他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去北疆打仗,妇人和小少爷一同前往,大少爷进京,除了留下的人,我们要收拾东西一起跟着。”
沈荒收了咒,在他眉心一点,清了他这段记忆。
她拿出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