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六月的尾巴就从指缝里溜了出去,开始了七月。
沈荒一扫六月受“情”伤的憔悴,能吃能睡,一顿能吃两碗饭,养的下巴都圆了一圈。
齐宣看着就很满意,毕竟这也是他勤勤恳恳小心翼翼的养出来的。
以齐宣现在知道的来看,过去的很多年里,沈荒常年辟谷,当然辟谷没什么的,对他们这些修仙的人来说,吸收日月精华照样能活。
可沈荒的这个问题比较复杂,通俗来讲有点酗酒,就海潮说的,她能熬一天一夜看公文,然后再不分昼夜的睡觉,还有她以前受伤,基本都是自己草草处理,也不养养,导致她现在冬天体寒,夏天出虚汗。
总之,就是自己不注意。
生老病死,神仙占了病和死。仙力衰微,忧思过度等等,也会给神仙带去病痛。在经过岁月流逝之后,神仙也会烟消云散,归于天际。
院子里种的芍药花,六月死不开花,到了七月的头,它倒是开了。
开了之后,就被齐宣无情的剪了下来,给沈荒做发髻上的簪花。
今天沈荒坐在秋千上看书,芍药花簪在她的发髻上,配着银步摇倒是很亮眼。
她有很多首饰,但就是偏爱银饰,齐宣还问过为什么,结果她竟然说银首饰能当暗器,还能试毒,便宜皮实还有用。
齐宣当场就被说服了,觉得沈荒真是个天才。
“啪”的一声,沈荒突然起身,她腿上的书掉在地上,她管都没管,直愣愣的就往前走。
“怎么了这是?”齐宣擦干净手,拾起来地上的书。
“不用管我,我去书房。”沈荒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宣眼皮子一抽,感觉不太对。抬头看天,刚刚还亮堂着,现在就阴沉了下来。
他转念一想,也不对啊,昨天他还特意看得天象,就是因为今天是个好天气,他才今天洗衣服的,怎么就阴天了呢。
这边齐宣衣服都洗完晾上了,天还是阴的,沈荒也没从书房里出来。
齐宣不放心,走到厨房的窗边,从敞开的窗户往里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这一会儿,书房的地上撒满了纸张,活像是齐宣刚去玉溪山那几天的书房。
沈荒呢,她把碍事的大衣服脱下来扔一边,连鞋都不穿,趴在地上就着洒在地上的纸奋笔疾书。
齐宣往前凑凑,想看清楚她在写什么,可沈荒手上一抬一放,直接关上了窗户。他摸了摸窗户,哑然失笑后就溜达着走了。
后面的一天,沈荒都没出来,齐宣把饭送到门口,过一会儿就送出来空碗空盘子。
齐宣跟她形影不离习惯了,就是各在一边,那也是抬头就能看见,现在他看不见人,突然就有点惆怅若失的。
沈荒的饭吃的干净,齐宣没胃口了,可能跟没和她一起吃有很大的关系,所以齐宣选择在书房门口吃。
到晚上,齐宣都在门口等的快要睡着了,沈荒还是不出来,书房得灯都灭了,齐宣也推不开门,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回去睡。
齐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睡越睡不着,等的眼皮子都酸了,才合上眼睛酝酿出来一点睡意。
刚睡迷糊不久,齐宣就被一个熟悉的重量压住了,他熟练的翻身,把人放下去,搂着就睡。
结果第二天,齐宣怀疑自己没睡醒,人没了。他没摸到人的时候,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起晚了。
齐宣一骨碌就起来了,奔向书房,一看沈荒还在,心里舒服了。
舒服完又不舒服了,不管沈荒在书房里干什么,他都表示支持理解,但是他快一天没见着沈荒了,就在眼皮子底下,他还见不着,那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这样的日子再来两天,齐宣感觉自己能跟鬼有的一拼,到时候,他就找个鬼,跟鬼比比,看谁的怨气大。
一连着三天,沈荒都窝在书房,吃饭齐宣送,睡觉晚回早起,齐宣都没见过她几次。
于是,沈荒在书房里面,齐宣在书房外面,他这三天,闲的在书房对面起出来一个小花圃,往里面栽花,花都要活了,沈荒还不出来。
这天,齐宣吃点心,掰了一小了块,扔在这几天他看到的蚂蚁的必经之路上,看蚂蚁搬东西,顺便数蚂蚁。
他正专心数着,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他往后看去,沈荒终于出来了。
齐宣一蹦三尺高,捏着糕点手足无措的站在她面前。
沈荒素面朝天,披头散发,衣服也散乱的不成样子。
“嘘……”沈荒把手指虚虚的压在他唇上:“我悟了……”齐宣还想问怎么了呢,原来是悟道了。
沈荒多日都窝在书房里,现在骤一见光,刺的眼睛有点疼。她走近齐宣,借着齐宣的身形,替自己挡光。
她缓过来神之后,火速的洗澡沐浴,齐宣烧完水就做饭,他眼睁睁看着沈荒就着一盘炒菇扒了两碗饭,吃完饭后,沈荒一抹嘴,回了卧房,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
齐宣给她收拾好,自己悄悄退了出去,准备收拾收拾书房。
他一一捡起地上的纸张,发现上面都是经文,有些字迹沉静,有些狂放。
悟道就是抓住一闪而过的那一点,然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