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雨,天上阴沉沉的不放晴,湿冷的厉害。
“这是火墙还是地炕啊?”齐宣看她往炉膛里丢了一团火,那团火也有意思,高高低低的没灭过。
沈荒站起来拍拍手:“都有。”
“现在就点起来是不是有些早了。”齐宣搓了搓胳膊,觉得还没那么冷。
“不早了,再说我给你裁的新衣还没做好,你肯定是有些冷的,点起地炕来,屋里暖和起来就不怕冷。”沈荒的理由十分充分。
齐宣笑着朝她拱手:“那真是多谢荒荒。”
沈荒扶住他的手:“不用谢。”
“那啥,我去你的书房找两本书看看,你先回去。”齐宣感觉自己笑过了,看着应该挺贼的。
沈荒挑眉:“好。”
齐宣拿着东西回去的时候,沈荒盘腿坐在罗汉榻上挑线。
“这个……是给你的。”齐宣把藏在自己身后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沈荒。
沈荒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婚书?”说着就打开看了起来。
“婚书……哪有这样你写的啊。”沈荒拿着婚书,那婚书的位置正好贴着她的心口。
“反正就只是写给你的,只要你一个人喜欢就好了。”齐宣觉得她有些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
“我看旁人的婚书里都有贤良淑德、温柔恭顺还有绵延子嗣什么的,你怎么不写?”
齐宣学她皱眉:“写那些做什么?全是狗屁。”
沈荒笑了,抬手推开他皱着的眉:“我也这样觉得。”
“那日在府城忘了买卷轴了,等我回头买了红布卷轴,再给你写一份好的来。”齐宣抬手摸了摸她刚刚抚过的眉心。
“齐如月。”沈荒喊他,他就应:“哎。”
“我也盼呢,盼着四时安好共度。”
盼我妻平安顺遂,携手四时安好共度……
齐宣愣了一下:“还要平安顺遂呢。”
沈荒笑而不语,拉开罗汉榻下面的小抽屉,把那张红纸婚书收了起来。
“你的平安顺遂在这呢。”沈荒拉过齐宣的手,把拿出来的东西拍到他手里。
齐宣低头一看,是一只靛蓝缎子的葫芦形荷包。除了白色的如意云纹,还有一对相对垂首的仙鹤。虽然简单,可也是精致有余。
“这个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没看见。”齐宣翻来覆去的看。
“从府城回来以后做的。”沈荒挑出来要用的线,打个活结放在一边等着用。
“你喜欢女红啊?”齐宣看着她的手若有所思。
沈荒穿针引线:“不算喜欢,看别人做的好玩,打发时间而已。”
齐宣按住她的手,把针线和正做着的衣服丢开:“那别做了,屋里不冷,大不了我不出去好了。”
“要不你还是教教我吧。”齐宣还是觉得不太行:“我还是先去找些药,配一副消肿止痛的膏药。”
沈荒拉住他:“怎么了?”
“就为了一件衣服,扎的你手上都是针眼,我心里不舒服。”齐宣坐回去看看她,再看看她的手。
沈荒把手摊开给他看:“一两个针眼也不疼。”
齐宣斩钉截铁的说:“不信。”
“那我不做了。”沈荒把布料收好,连同针线箩筐都撇到了一边。
“好啊。”齐宣看她收拾,心里惦记着要配膏药。
“我剪窗花给你看啊,剪那种双喜字,贴在门窗上。”齐宣翻出来买的红纸,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剪了起来。
齐宣拿着自己剪出来的双喜字给她看:“好看吧?”
沈荒点头称好,齐宣心花怒放,且大受鼓舞。拿着剪刀剪出来一溜不重样的红纸窗花。为了向沈荒展示他的手艺,他还特地用刻刀刻出来一整幅花纹繁琐的“鸳鸯戏水”。
“够了。”眼看他越剪越多,沈荒忍不住开口制止。
齐宣看了一圈,感觉是剪多了,不好意思挠挠头:“是我一时得意忘形。”
沈荒翻看着齐宣剪的窗花:“多些也没什么,再有两个月就是年,多的留到年贴也好。”
齐宣一想:“有道理,那我就先用这些贴,多了就留下。”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贴。”沈荒另找了一个小箩筐把剪好的双喜字和窗花收拾起来。
齐宣接过小箩筐:“给我拿着吧。”
院里好多地方都挂着红绸,门窗上贴着双喜字,虽然没有新婚前人来人往,还是无端流露出一股高兴。
齐宣连沈荒屋后面的玉兰树都贴上双喜字,沈荒看了倒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齐宣反应过来正想揭下来,却被沈荒拦了下来:“贴着吧,挺喜庆的。”
“我没什么朋友,若是你想,到初九可以请一些你的朋友。”沈荒正看着那树上的喜字,她的侧脸透着一种好看的玉色。
齐宣看着她马上回答:“不用,我也没什么朋友。你又喜欢清静,何必叫别人来叨扰。”有时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是。再说他也没说谎,他本来也没什么朋友。
“你瞧我这个脑子,天阴成这个样子,指不定还得下雨,我现在就贴上了,那万一下雨不得淋坏了!”齐宣回去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