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墨城,风轻轻一吹,整个人便觉好似被冻僵了一般。
走出火车站,辛果果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吸了吸鼻子。
完了!
鼻子好像也被冻僵了。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硬着头皮走出车站。
这几日恢复的那点儿灵力,都被她护着肚子里这个小崽子了。
没有灵力加持,她这条龙,都快冻成长虫了!
风冷飕飕地吹,辛果果将自己整个人都钻进衣服里,循着在火车上向乘务员打听的方向走。
走了一路,终于看见一辆三轮车正一跳一跳地,带着“崩崩”的噪音而来。
刚一靠近,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辛果果差点儿没忍住吐出来。
她忙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灵台清明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犹豫了一会儿,眼见着就剩最后一个位置了,辛果果眼疾手快地爬上车。
走是不可能再走的。
十一路虽然不折腾,但这鬼天气,原谅她是条并不抗冻的龙!
车子发动。
汽油味再次迎面而来,带着发动机上的热气。
辛果果忙捂了鼻子,整个腰弯曲着,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萧爱国所在的漠北军区,处在墨城的郊区。
这里荒无人烟,方圆数十里只有零星几座人烟稀少的村落。
蹦蹦车最远只开到村子里。
辛果果从车上下来,付了两分车钱。
深吸一口气,这才迈着几乎冻僵的两条腿,一步一挪地朝军区的方向走。
道路坑坑洼洼,并不太好走。
辛果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小脸被冻得通红。
她讨厌冬天!
罪恶和战争为什么不能冬眠呢?
辛果果想不通,人类在犯罪和发动战争的时候,为什么一点儿不怕冷?
走了很长的路。
辛果果觉得,她至少走了一个小时了。
可再朝前看,目标依旧遥遥不可见。
叹息一声,她只能认命地继续低着脑袋往前走:
“毛团子,聊五分钱的天呗!”
独自一人在空旷的路上,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行走,心性稍微差点儿的,怕是都得崩溃。
小毛团子嗑着瓜子:
【宿主主,要不你歇会儿?】
辛果果:……
“在哪儿歇?”
小毛团子在四周看看:……
好叭!
它多余开口!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要是真歇下了,怕是没一会儿就得被冻成冰雕!
辛果果走得两只脚都快没知觉了,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她扭头看去。
风吹得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
她微眯着眼,只见一辆军用吉普正在一颠一颠地朝她的方向开来。
辛果果侧身,让开路。
那车却在她面前停下。
从副驾驶露出一张年轻憨厚,却被冻得通红的脸:
“同志,你这是去哪呀?”
小战士带着雷锋帽,说话时,口中哈出的气都几乎凝为实质。
辛果果吸了吸鼻子,咧着嘴,笑得淳朴:
“俺去找俺家男人。俺都打听清楚了,俺男人在前面军区!小同志,你们也是去军区哇?”
她一双眼睛偷瞄着车身。
小战士悄悄打量着她。
只见这位老乡穿着一件灰色的盘扣棉袄,下面是一条同色的棉裤。
她双手插在衣袖里,冷得瑟瑟发抖。
脚上穿着一双拿各种布拼出来的鞋。
那鞋似乎穿得时间有些长了,有好几个地方都漏了冻。
便是那身棉衣棉裤上,也都打着好几个补丁。
她站在那儿,偶尔跺一下脚。
她头上围着一块暗红色的方巾。
便是被冻得小脸通红,她的样貌看起来也格外漂亮。
小战士下了车,给她开车门:
“原来是嫂子啊!嫂子,来,上车吧,我们也是回军区的,捎你一程。你一个人走着怪冷的。”
辛果果咧着嘴,笑得灿烂:
“那敢情好!小同志,多谢你啊!你是不知道,这风冷飕飕的,能把人皮都冻扯喽!”
她撅着屁股,爬了上去,小手小心又新奇地摸了摸那皮面的座椅。
意识到自己手上满是老茧,又忙收回来,小心看了看自己摸过的地方。
见没被碰坏,这才松了口气,嘴里感慨着:
“这车子真好。坐在里面真暖和!”
小战士也上了车。
等车再次开起来,他转头,跟辛果果聊天:
“嫂子,这大冬天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咱这大北方来了?”
“嗐!这不是俺家男人过年回不来,俺就想着来看看他嘛!小同志,你跟俺家男人是一个军区的哇?那你认不认识俺家男人?”
“嫂子,你家男人叫什么啊?”
“俺家男人叫萧爱国。小同志,你认识不?”
“是兴城的萧爱国?”
“小同志,你认识俺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