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
余氏看到坐在上首的莫氏时,顿时皱起了眉:
“大嫂怎地不等咱们,自己便跑回来了?”
难道她刚才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着急回来?
余氏心底疑惑,眸光四处看了看,想找一找不对劲的地方。
其他人也纷纷笑道:“国公夫人莫不是回来先把酒换了水,怕一会儿被咱们把她喝趴下吧?”
“哎呦!这倒是可能!不行,我可得检查检查!”
说着,有几个跟莫氏关系好的,便走到莫氏身边,像模像样地将莫氏面前的酒坛子闻了一遍。
莫氏无奈:“不过是你们忒慢了些,我才回来让下人给你们烫烫酒,怕你们真喝醉了,没想到竟被你们这般误解!罢了,罢了,我也不枉做好人了,碧玉,叫丫头们回来,不必烫酒了!”
“别别别!好姐姐,我们知错了!这大冷天的,若是吃了没烫过的酒,咱们怕是都遭不住呢。”
莫氏“呵”了一声:“左右没酒量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好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姐姐就饶我这一回吧!只要姐姐饶我,姐姐要怎么罚我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莫氏眼睛一亮,“等我真有事求你,你可不许推脱。”
夏氏眼睛一瞪:“原来姐姐在这里等我呢!好好好,不推脱!姐姐的事,我哪里敢推脱?”
夏氏是威远侯家的大夫人,与莫氏自小一起长大,算是手帕交。
只是这两年威远侯家青黄不接,老威远侯过世后,下面的子孙一个个都不成器,让偌大一个侯府都沉寂了下去。
平常别家的宴会是不会邀请他们家的。
当然,若非是莫氏邀请,这宴会,她也是不来的。
侯府如今几乎淡出了贵族圈,她出来参加宴会,总免不了要被人阴阳几句。
她可受不了那个委屈!
不过,方才也亏得她给莫氏打掩护,这才没闹出笑话来。
莫氏拉着她的手,认真脸:“咱们可是说好了!谁都不许反悔!”
夏氏轻叹一声:“不反悔!不反悔!姐姐就可着我一个人霍霍吧!等哪天我不动了,看你还能霍霍谁!”
众人都笑起来:“总得把你霍霍干净了再说!”
莫氏跟夏氏亲近,在她面前,众人当然也会捧着夏氏些。
这边的席间又重新恢复了热闹。
外院里,庆国公在儿子过来的时候便告罪离了席。
带着儿子来到了外书房。
等儿子请江大夫进内院去时,莫氏派来通禀的人也到了。
听说了那姑娘的身份,庆国公沈阳脸色难看:“沈一,去查清楚具体情况。”
暗处风声悄然飘过。
沈云席看着父亲。
沈阳也看着儿子:“你确定你没碰那姑娘,是吗?”
“儿子很肯定。”沈云席点头,“儿子只是不胜酒力,那香味对儿子无用。”
毕竟,他本身就是个药罐子,很多药对他,都已没了效用。
何况下药之人大抵是太放心,那香只燃了一会儿,便没了。
想到这里,沈云席忍不住咳了几声。
沈阳是相信儿子的:“此事还是得先搞清楚到底动手的是谁,又是什么目的。不过,今晚,你得跟为父进宫一趟。”
沈云席向来聪慧,只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颔首:“是。”
“嗯,折腾了这么久,你先回去歇息吧。此事,为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只是,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沈云席微微垂眸:“儿子知道。”
这事虽然没闹大,但到底于那姑娘名声有碍。
这个亲,必须成!
不过,他心里也没什么抵触。
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自己知道,这些年,他一直不肯成亲,便是不愿意拖累了别人。
可现在,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这个亲若不成,那姑娘日后的归宿,要么是庵堂,要么便是白绫一条了。
相较而言,“守寡”竟成了最优选。
不过,在死之前,他会尽全力为她安排好一切,也算是他这个将死的“丈夫”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辛果果并不知道某人已经开始以“丈夫”自居了。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将军府了。
昨晚,沈家父子俩进宫后,莫氏便悄悄派人将她送了回来。
她这会儿醒来,也完全是被下人喊醒的。
“小姐,快醒醒吧!全公公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白桃小脸上全是焦急,看着慢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的小姐,恨不得直接上手将人拖下来。
辛果果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其实压根没听见这小丫头说什么,倒头就打算继续睡。
白桃:……
“白桃,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没带小姐……”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青衣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白桃见了这人,就跟见了救星似的,忙跑过去,一把将这人手里的盆接过来:
“青柠姐姐,我来端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