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刚看完林如海的折子,圣人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再将林如海呈上的证据一一扫过,圣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他猛地将折子拍在御案上:“混账!”
一旁伺候的夏太监忙出声安抚:“陛下息怒。”
“一个个的,都快欺到朕的头上来了,朕如何息怒?!”
夏太监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每日里,圣人总要被这些臣子们的奏折气上一遭,他几乎都习惯了。
没人搭理,圣人自己气了一阵,便将这火气给压了下去,顺手在折子上,用力写了个“准”字,递给夏太监:
“给林如海回信。”
“是!”
夏太监拿着折子出去,打算将折子送回阁部。
刚出门,就见一个禁军站在外面。
见他出来,那禁军拱手行礼:“夏公公,贾府的二爷贾政求见圣人。”
夏太监只得转身回去禀报。
圣人一听,眼里划过一抹冷意:“让他进来!”
“是!”
夏太监应了一声,出去给了回信。没一会儿,贾政便来了。
夏太监让贾政进去后,才去了隔壁的阁部,将折子送了进去。
单独回复一本奏折的情况,往常也是有的。
只那个时候大多都是些急事。
阁部的几位尚书将折子翻了一遍,顿时面面相觑。
最后,谁也没说什么,只以最快的速度誊抄下陛下的批复,给林如海回了信。
不说几日之后接到回信的林如海是如何欢天喜地,忙碌着娶亲事宜。
只说此时,贾政一脚踏进御书房,便只觉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他倒并未多想,跪下请安:“臣贾政存周见过陛下。”
圣人只低头批阅奏折,并未说话,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似的。
贾政心中忐忑,却不敢再发出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圣人才终于舍得抬起头来。
“咦?下跪何人?”
圣人语气疑惑。
贾政心中越发不安起来,行事越发小心谨慎:
“禀圣人,臣是贾家二房贾政。”
心里嘀咕,圣人这演技太差了!
要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第一句不是该喊“来人,有刺客”吗?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哦!是代善大叔的儿子啊!起来说话!”
“是。”
跪了许久,两腿发麻,贾政起身时差点儿腿软地又跪下去。
他只觉得此刻,他的心脏仿佛有人在拿锤子狠狠地击打,让他越发慌乱无措。
“以前倒是鲜少见你,你今日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贾政不过是个从五品小官,没有上朝议政的权力,自然也就鲜少见到圣人。
他脸色涨红:
“不敢隐瞒陛下,臣今日进宫,是受家母所托,求陛下为我妹妹做主!”
他说着,再次跪了下去。
只是,他腿这会儿还麻着,刚一动,立刻腿软地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贾政:?_?
好疼!
膝盖骨好像都要碎了!
但在圣驾面前,他也不敢叫喊,只能强忍着。
圣人嘴角勾起冷笑,说话时,语调听起来却很平静:
“哦?你先说说,你妹妹怎么了?”
若是贾政此刻抬头,必定能看到圣人眼神中的危险。
可他胆子本就不大,这会儿膝盖疼得,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生怕不小心冒犯了圣人。
“陛下,我妹妹贾敏前些年由老圣人赐婚,嫁给了如今的巡盐御史林如海。但林如海这厮却宠妾灭妻,让我妹妹日日以泪洗面!
“如今还给我妹妹下毒,让她日日缠绵病榻,想让她病逝!求陛下为我妹妹做主!他林如海若是不喜我妹妹,我们家愿意和离!我们贾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姑娘!”
贾政这番话,倒是圣人没想到的。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贾政,思量着这贾政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林如海是他的心腹,他的话,他自然是相信的。
可这贾政……
“你如何知道林如海给你妹妹下毒的?”
圣人的问话,让贾政愣了一下。
他如何知道的?当然是他太太告诉他的!
可他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这……”
贾政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圣人冷笑一声:
“连事情真相都未查清,就敢到朕面前胡言乱语!贾政,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责?!”
本来这几年,他就对贾家很不满。
今儿看了林如海的奏折,更让他一腔怒火往脑子里冒。
圣人满腔不满,浑身的气势,吓得贾政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冒:
“此事乃臣妻所言!臣相信臣妻定不会随口乱说的!请陛下明察!”
“朕自然会明察!”
圣人冷冷地看着贾政,“你先退下吧!此事朕会好好查清楚的!”
贾政这会儿早吓得脑袋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