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初自那夜整军后,就连夜渡了江。
虽然他心里也有想过太子妃回程中可能会遭遇行刺,不过这毕竟是江左的地界,这些刺客成不了大事,由太守府的卫队护送太子妃回去,他心里是放心的。
他如今得集中精力除掉宋唯昭这个心头大患,免得这厮再寻到机会与太子妃藕断丝连。
为了表示自己和谈的诚意,更为了麻痹宋唯昭,他这次直接将和谈的地方定在了漓江北岸。
虽说议和的地点远离两军驻军之地,在靠近锦城的舒城,但陆彦和陆辉仍是觉得有些不妥,可又不敢硬劝,一路上都在委婉的进言。
“陛下龙体未愈,太子实在不宜远行,不如先退回去,一来可以替陛下坐镇翁城,再则宋唯昭来信称臣,自该由他过江方显心诚。”
“如此就怕他不肯入瓮。”
只要一想到宋唯昭贼眉鼠眼的惦记着太子妃那副不要脸的嘴脸,陆临初就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那厮如今必然是没了退路,才想着议和,父皇跟前不少人都心向着太子妃,万一太子妃对此人动了恻隐之心,暗中让他们替宋唯昭开脱,果真接纳宋唯昭称臣,岂不是件麻烦事。”
陆临初暗暗捏紧了拳头,沉声吩咐道:“等到了舒城,陆辉随我登岸设伏,陆彦领水军坐镇水上,严密监视大燕军动向,绝不可让大燕水军前往营救。”
两人纷纷应是。
陆临初估算过大燕军前往舒城的距离,两地沟壑纵横,十分难行,沿途还有乱军占领要道,他若想要安然抵达,免不得要先清理了那些乱军,为此,他必能比宋唯昭早到至少两三日,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设伏。
等到登了岸,他和陆辉带领陆家军三万最精锐的骑兵率先赶往舒城五十里外的屠龙坝上开始布置。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在坝上等了足足两日,才见宋唯昭领着麾下一群疲惫不堪的亲兵姗姗来迟。
宋唯昭身边的心腹早已发现陆临初在坝上各处暗伏甲兵,就连江面上也有水军掠阵,很是不满道:“大宁太子此次怕是并无和谈诚意吧,选这么个地方也就罢了,还弄得如此剑拔弩张。”
宋唯昭却不屑的抬了抬手:“陆太子,看在归云的份上,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若诚心和谈,我愿意奉陪,可你若想玩弄什么伎俩,凭你手上这群虾兵蟹将怕是还难不住我。”
陆临初听得很是愤怒,恰巧此时,探子回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也满目鄙夷的摇头:“宋唯昭,你如此狂妄,不过是仗着有个女人可以依靠,本宫还真以为你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着实叫人失望。”
宋唯昭怒瞪着他:“何意?”
陆辉当即冷嗤道:“大燕陛下,纳兰公主已率领十万铁骑进入舒城边境,难道这是你和谈的诚意?”
“什么?”
宋唯昭愤怒的扫了眼身后将领:“她还敢替朕擅作主张?”
“陛下,公主也是担忧您的安危啊。”
跟来的阿尔赫将领解释道。
“朕的死活与她再无干系。”
宋唯昭怒斥道:“立刻叫她撤出舒城边境。”
随后又对身后的亲兵营吩咐道:“还有你们,也统统滚回去。”
“爽快。”
陆临初也随即对陆辉说道:“命大军撤出坝上,今日是本宫与宋世子之间的恩怨,所有人都不许插手。”
“太子。”
陆辉听得一脸苦意,太子这是疯了吗,风尘仆仆而来,就是为了抢占先机,如今怎能如此意气用事。
他刚要相劝,陆临初立即同他使了个眼色,陆辉心领神会,连忙应声而去。
只撤走了坝下的军队,纷纷前去设伏阻截纳兰逸清的大军,而坝上各处隐秘位置却暗藏了强攻硬弩,准备趁机射杀宋唯昭。
宋唯昭也朝着麾下亲兵挥了挥手:“退下。”
见此,所有军士都退到了坝下去,空荡荡的坝顶只留下了陆临初和宋唯昭两人。
“说说吧,宋世子想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归顺我大宁?”,陆临初假意问道。
宋唯昭是真心前来议和,如实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可以成全你陆家,命阿尔赫铁骑退出中原。”
话到此处,他话锋却转:“唯一的条件,便是离去前容我与归云道别。”
“宋世子。”
陆临初听得胸中甚为气闷:“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他为了哄骗自己的太子妃,竟然不惜以身赴险来骗取自己的信任,好顺利私会太子妃。
这用心着实险恶。
愤怒的拔出腰间佩剑,怒指向面前这无耻之徒,他厉声道:“你想见归云,可以,且先问问我手中这柄剑答不答应。”
“陆临初,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
宋唯昭压根未将他放在眼里,甚至连剑都懒得拔。
“混账。”
陆临初气得勃然大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既然你存心找死,那本宫今日就成全了你。”
寒光一闪而过,他恼羞成怒的朝宋唯昭挥砍过去。
凛冽的刀锋划过宋唯昭头顶,只见一缕发丝从肩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