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他一下,又来了这么一句。
楚留香便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很是客气道:“我知道的路,如今不一定还能走,还得靠欧阳公子指点。”
欧阳锋呵了一声,说:“其实我上回来,也是好几年前了。”
“不过——”他顿了顿,“我能给咱们找些帮手。”
他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碧玉瓷瓶,从中倒出两颗药丸来,让南宫灵和楚留香服下。
“吃了这个,这里的蛇,便不会近你们身了。”他说。
南宫灵和楚留香对视一眼,同时接过药丸,一吞而下。
与此同时,欧阳锋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短笛,吹了起来。
笛声
响起不久,四面八方,俱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南宫灵定睛一看,只觉视线所及之处,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蛇。
有从沼泽里游上来的,有从树上过来的,也有从堆在一起的枯叶中钻出来的,成群结队,纷涌而至。
但所有这些蛇,游到离他们还有三步距离之处,便一齐停了下来,不敢再上前哪怕一寸。
笛声没停,被引来的蛇越来越多。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盘踞在他们周围的蛇群,已过百数。
其中有几条,甚至有人臂粗细,花纹更是鲜艳无比,一看就身怀剧毒。
饶是自认见过大场面的楚留香,在看到那几条蛇时,也不免变了神色。
这时笛音一转,被欧阳锋召来的这几百条蛇,竟瞬间调转方向,朝他们原定的行进路线游去。
这么多蛇倾巢出动,沿途的其余猛兽,自然也不会莽撞到往蛇阵里闯。
之前那些没爬远的鳄鱼,亦不敢再当拦路虎。
楚留香啧啧称奇,说:“想不到欧阳公子还有这样高明的驭蛇手段。”
欧阳锋吹着笛,没空开口,南宫灵便替他接了这话。
“他为了驭蛇,走遍了西域。”她说,“就连沙漠都没放过。”
楚留香:“原来如此。”
两人说话间,簇拥在他们周围的蛇阵,忽然齐刷刷动作一滞。
南宫灵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不怕死的猛兽,瞬间心生警惕。
岂料下一瞬,这些蛇又重新游动起来。
南宫灵:“??”
正当她为此疑惑之际,楚留香勾起唇角,道:“欧阳公子方才似乎吹漏了一个音。”
欧阳锋:“……”
欧阳锋真恨不得立刻指挥几条蛇来咬他。
但只能想想,因为楚留香方才已吃了药,他强行指挥群蛇靠近,定会让这些蛇悉数脱离自己的控制。
他只好在心中反复默念,这是看在灵姑娘的份上。
群蛇开路,让他们顺利穿过了诸多沼泽地。
但欧阳锋吹笛驭蛇,是会耗费内力的,还费得不小。
差不多两个时辰后,他就自觉无法再维持眼下的消耗,停下了吹奏。
笛音一歇,蛇群尽散。
恰好这时天也快黑了,他们便停下赶路,准备休息了。
南宫灵看出欧阳锋消耗甚大,便要他好生休息,勿再操心,然后趁着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去边上一片浅湖里捉了几条鱼,交给楚留香烤。
楚留香一边烤一边庆幸道:“好在去年去武昌找张三时,向他学了一手。”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南宫灵眼睛一亮。
但下一瞬,眸中又闪过一丝疑惑,咦了一声,问:“他当年不是说,那是他的不传之秘,绝不会教给任何人么?”
楚留香笑起来,眉飞入鬓,道:“可他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你知道的。”
南宫灵稍想了想,便反应过来,问:“你是不是用他没见过的珍珠与他换的?”
“知我者,灵姑娘也。”楚留香翻动着烤鱼,朗笑一声,“我在波斯祆教与他们的圣女打赌,赢了她一颗珍珠,那颗珍珠很是奇异,竟有火砂一样的色泽,我当时就想,若是让快网张三见了,他怕是豁出命去都要拿到手。”
祆教?南宫灵觉得这教派名字有点耳熟,努力思索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那不就是明教的波斯总教么!
但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打量着楚留香,只觉得更不可思议。
“你竟还同祆教圣女打了赌?”她惊讶道,“若是叫祆教的教众知道,怕不是要把你架上火堆烧死。”
楚留香嗯了一声,说:“其实我差些就真的被烧死了。”
这是他路上没提到的经历,南宫灵立刻来了兴致,让他讲讲是怎么一回事。
楚留香便再度娓娓道来,将自己与祆教圣女打赌的经历,由头至尾讲了一遍。
讲完之际,他手里的鱼正好烤好。
他把鱼分给南宫灵和欧阳锋,请他们试自己手艺。
南宫灵接过来,吃了一口,便忍不住赞了声好。
“那我就放心了。”楚留香微笑,“若是烤得不好,回头快网张三该骂我坏他名声了。”
听他再度提到张三,南宫灵也笑起来,说:“你这手艺,已有他八成水平啦!”
说完又大咬一口,用行动证明自己没说谎。
楚留香见状,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