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因为我对这身血脉感到厌恶,恶心!”
李莲花气息不稳,撑着棋盘起身,在屋中转了几圈后,背对封罄。
“你以为呢,一个男人,竟然能生孩子,难道我应该开心吗?都说当年南胤是用邪术才能建国,那灭国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无论是业火痋、修罗草、还是无心槐,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人间之物,自然该不存于世间,同样的,南胤也不该存在,否则便不会灭国了。还有,你这些说辞根本都是无稽之谈,你所谓的证据根本无法验证。”
“主上……”
封罄听着李莲花声音越发冰冷,不可置信盯着他的背影。
“还好吧?”
笛飞声听出李莲花声音中的颤抖,走到李莲花身边,看到他一只手正抚着自己的肚子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却悬在半空中。
李莲花侧头,眼中泪光闪动,看到笛飞声眼中的担忧后,摇了摇头。
“忘川花在哪里?”
“啊?”封罄被笛飞声眼神所摄,“在万圣道总坛。”
“唔……”
笛飞声的手突然被抓住,回眸看到李莲花脸色惨白,泪水已经溢出眼眶,颈侧又黑线蔓延上来。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气息不稳,一只手捂着肋下,额头的冷汗细细密密。
“屏息,凝神!”
笛飞声赶忙扶住李莲花。
李莲花脑袋昏昏沉沉,靠在笛飞声肩头,胸腔里闷得很,有种想要吐的感觉,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肋下的痛感越发明显,就算捂住也能阻止疼痛伸展。
“主上!”
“滚!”
见封罄起身,笛飞声厉喝一声,直接一掌拍出。
封罄刚站定,刹那间一股狂风便席卷全身,来势汹汹,刚猛如铁,看似很随意的一掌,封罄直接拔地而起,整个人向后倒去,被送出了屋子。
“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师父!”
倒在地上,被两名弟子扶起后,封罄才回过神来。
自己刚才只听见耳边风作响,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我没事。”
这就是悲风白杨的威力吗?
还是笛飞声手下留情了?!
屋内李莲花双目紧闭,咬唇忍着痛苦,汗水打湿了鬓发。
笛飞声深吸了一口气,指如闪电,直接点了他的穴。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笛飞声将李莲花搂在怀中,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内力缓缓流进他的七经八脉中。
李莲花能感受到一种澎湃的力量涌入他体内,微微颤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笛飞声时时观察着李莲花的脸色,生怕错过一点。
“阿飞,好了!”
过了一会,李莲花才睁开眼,声音中满是疲惫。
笛飞声收回搭在他肩膀的手,将人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找人给你准备些热水,洗过以后在睡一会。”
李莲花有多爱干净笛飞声还是很清楚的。
“好!”
李莲花微微点头。
等到笛飞声出了房门,看到封罄三人并未离去。
“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看着三人离开后,笛飞声才找来一名天机山庄的护卫,让他寻人去准备一些热水。
李莲花洗过后,躺在床上,整个人经历过一次伤毒复发,撑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哪里都不去。”
给李莲花掖了掖被子,将手伸进去,轻轻握住他的右手,笛飞声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嗯!”
等李莲花睡着后,笛飞声依旧坐在床边寸步不离。
李莲花还和以前一样,喜欢逞英雄,死撑也要逞。
他比十年前更加豁达,更加宽仁,但初心从未变过。
还是那个一腔热血正义的李相夷。
“唉!”
叹了口气,笛飞声想要伸手摸摸他消瘦的脸颊,伸出去的手差一点就碰到,可又收了回来。
他很清楚,那个孩子是李莲花心中的刺。
可,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的刺呢?
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他一定阻止云彼丘给李相夷下毒,他也不会为了争什么天下第一,伤了李相夷。
胸腔里一阵刺痛,笛飞声咬牙压下,他怎么会不伤心,李莲花到了今日这一步,他也有责任。
但不能在李莲花面前显露一分一毫,以他的敏锐,很快就会察觉出来。
一连几日,李莲花都没再看到封罄。
他不问,笛飞声也不提。
两人的默契简直不要太好。
封罄这人,笛飞声很不喜欢。
他让人将封罄拦在外面,说是李莲花不想见人。
他说的没错,李莲花不见他,心情好了不少。
封罄日日跪在李莲花的院子外,说是要请罪,但并没人敢帮他在笛飞声眼皮子下面传递消息。
就连方多病见了李莲花都是欲言又止,将自己的话圆了又圆。
到了第七日,风罄又早早跪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