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脑门正好被小镜子砸到,脑门又一痛,顷刻便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是被拍门声吵醒的。
“李神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李莲花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
可他们三人却都睡得很沉,这太不正常了。
“金管家……金管家死了,宗正大人说要审案子,说让我们来请庄中的客人吃过早饭,去金管家的房间。”
“什么,我,我们这就来!”
李莲花一听到又有人死,还是山庄里唯一的主事者,立刻清醒了。
他起身走到方多病身边摇了摇他,“小宝,醒醒,天亮了!”
昨晚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和衣而睡,所以不需要穿衣服。
“嗯?怎么了?”
方多病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身后又重新躺下了。
“爹爹!”
李望舒倒是醒了,他穿好鞋子跳下床,踉跄着走到李莲花身边靠着他。
“怎么,还是很困吗?”
“有点?”
被摸了摸头后,李望舒清醒了一点。
不对劲!
李莲花将目光移到房中的蜡烛上,他走到烛台边,用指甲刮了一层蜡,凑到鼻子边闻了闻。
果然有问题,该是昨日赶路太累,没有注意到。
看来是他大意了。
三人出门后,本来想叫上假关河梦一起的,但是方多病嫌她麻烦,便作罢了。
金常宝的房间里,宗正明珠命人押着芷瑜跪在地上。
“说,是不是你杀了金管家?”
“不是,不是我!”
芷瑜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不是你?可昨晚有人见过你来过金管家的房间,这你如何解释?”
“我……”
芷瑜欲言又止,脸上泪痕斑驳。
人人都觉得她被金满堂收养是天大的福气,从人牙子手里的奴隶变成了千金小姐。
可有谁知道她的苦楚?
来到元宝山庄的这十年,她每一日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一日就被金满堂杀了。
“来人,动刑!”
宗正明珠似乎并不在意芷瑜能说出什么来,他直接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将芷瑜从地上拖起来,按在一旁的凳子上趴着。
“啪啪……”
有人拿起板子狠狠在芷瑜身上打了起来。
“啊——”
除了芷瑜,她身边还跪着一群昨日见过金常宝的府中仆人,个个都低着头,自顾不暇。
没人敢为芷瑜说一句话,甚至还有人在心里默默祈祷芷瑜就是凶手,这样他们就不用被怀疑了。
“住手!”
李莲花一进到金常宝的房间,就看到有人在打芷瑜,他立刻喝止。
“宗正大人,不知这是何意?”
宗正明珠一摆手,打板子的人立刻停了手站在一旁,芷瑜后背已经血迹斑斑。
她脸色发白,嘴唇都咬烂了,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无一不昭示着她正在经受痛苦。
“李神医,你不知道,这金满堂的养女形迹可疑,金满堂和金管家死的当天晚上,她都去见过二人。”
“宗正明珠,你这是屈打成招!”
方多病越发看宗正明珠不顺眼,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样。
“她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还要怪我不成?”
宗正明珠并不想和方多病多做纠缠。
“芷瑜小姐,在下相信,你不是凶手,还请你莫要在隐瞒……”
比起芷瑜是凶手,李莲花凭直觉更相信芷瑜有难言之隐。
“多谢李神医,我确实有难以言说的苦衷”,芷瑜颤抖着嘴唇开口,“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金满堂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我不过是他买来的药人。”
“药人?”方多病从小就喜欢听讲故事,这药人是用来做什么他还真知道。
“不错,他买我回来才不是什么善心大发,看不得我受苦,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病。”
芷瑜说着后槽牙咬得越发紧,恨意从齿间显露,“我对自己很清楚,我幼时长得既不讨喜,也不漂亮,他买我回来后,便让我每日服用十几种珍贵药材,我怕苦,初始他还哄我,后来有一日,药停了,我真可笑,还以为他是为了给我治病,可当他拿出匕首在我手臂割出一道口子取血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才是他买我真正的目的。”
“呵呵呵”,芷瑜神色凄怆,“他的树人症是家族遗传病,他更是为了这病想尽办法,泊蓝人头的名头让他动了心,所以才想法子将这件宝物弄到了手……”
“所以你恨他,就杀了他!”
宗正明珠直接下了定论。
“我是恨他,但是我最恨自己,恨自己杀不了他!”
芷瑜并不理会宗正明珠,继续道;“金常宝也有和金满堂一样的树人症,昨晚我派人叫我也是为了取我的血,他们的死与我无关,若是可以,我真的宁愿自己是杀人凶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废物一样被人按在凳子上打。”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