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说:“这有什么好劝的。人各有志。”
黛玉不觉得她去劝有什么用,他们兄弟姐妹自小一块长大,她一个才来没多久的,说话难道就更有分量?
再说,刚刚老太太明明答应宝玉不让他去了,她又何苦多事。
最重要的是,去与不去难道不应该出于本心吗?
探春皱眉:“话虽如此,可这次是难得的好机会,难道你忍心宝玉错过吗?”
“我忍不忍心又有何要紧的?宝玉自己不觉得错过好机会就行。探春妹妹若不忍心可再劝劝宝玉,或者劝劝老太太、二舅母,再不行去说给二舅舅听。”黛玉说。
探春见她对宝玉如此不在乎,顿时火冒三丈,说道:“自林姐姐来了,宝玉好吃的好玩的无不想着你,将我们姐妹放一旁,只管哄着你开心。你却冷嘲热讽起来,好没良心。”
探春想到素日家里丫鬟婆子说黛玉孤高自许,目无尘下,她只当黛玉从不打赏下人让她们有话说,今日却觉得她们说的话十分在理。
黛玉见她越说越过分,直接转头就走。
若说好吃的好玩的,她爹爹不知备了多少送给她们兄弟姐妹。
如今探春这话,倒显得她贪图他们家吃的喝的似的。
再说宝玉围着她转,这事不去怪宝玉反倒怪起她来,好生无趣。
探春见黛玉生气离开,头脑一下子清明起来。
知道自己这话完全是迁怒于人,只是她心里焦急,她只有宝玉和贾环两个兄弟,贾环年幼。宝玉若无那个本事,她也就不指望宝玉了,偏偏宝玉有那上进的本事却不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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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如海从宫里回来,黛玉去请安,将今日之事说给林如海听。
林如海说:“玉儿做得对。宝玉的事怎样都轮不到你管。”
“玉儿明白。”黛玉蹙眉,“探春妹妹心急,并无恶意。若她想让宝玉去参选,如何不直接找二舅舅?”
林如海嗤笑:“你当她傻啊。老太太宠溺宝玉,什么事都依着他,若惊动你二舅舅,又是骂的又是打的。就算这事成了,最后老太太、你二舅母如何不怪她。”
“原来如此。”黛玉点头,“是二舅母让她来找我劝宝玉的?”
“玉儿真聪明。”林如海赞叹,“若宝玉不听你的与你生分了,正合了她的意;若宝玉听你的,却也合了她们意。”
以前他是不知道自己妻子贾敏与王夫人关系如此差,直到这段时间住在荣国府,想着若自己去外地任职,难免要将黛玉放在贾母跟前养着,有心打听荣国府才知道。
黛玉眉毛紧蹙,气鼓鼓说道:“这好没道理!”
“玉儿别想太多。”林如海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讲。今日皇上寻我,还提到了你。”
听到林如海这话,黛玉顿时将烦心事丢到一边,忙问:“为何提到我?”
“也不是皇上提到你,是永宁公主提到过你。”
黛玉问:“永宁公主?可是二公主,与我同年的那位?”
“正是。”
“若你入选,很可能会做永宁公主伴读。”
“因为她提起过我吗?”黛玉想象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她有些期待了。
林如海点头,又说:“永宁公主人聪慧机灵,不难相处。”
黛玉好奇,“爹爹如何得知?”
林如海便将他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黛玉:“这次两位太后娘娘下旨召四品以上诰命夫人入宫便是永宁公主提议的。”
黛玉赞道:“果真是妙计!”
后来她还听说那些在宫里住了两晚的诰命夫人,回家后无不在家里把丈夫骂了一顿。
林如海嘱咐:“此事未定,玉儿就不必再告知他人了。”
黛玉应下。
来了外祖家,她与爹爹虽每日见面,但更多时候是与老太太一起,老太太待她极好。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明白爹爹才是她最亲的人,其次才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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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众人用完晚膳。
贾政让人传话,让宝玉一早去正房找他。
宝玉的大丫鬟袭人找到老太太这里,一脸焦急地告诉老太太。
贾母眼一瞪,骂道:“这当老子的,不好好教儿子,只知道吓儿子。”
又问袭人:“你可知道老爷为何找宝玉?”
袭人摇头。
她要是知道,就不会因为害怕宝玉明日挨打,告到老太太这里来了。
贾母略一思量,家里昨日才来客,贾政总不至于这么混账,便说:“你让宝玉只管去,他老子要敢打他,你们来找我。”
宝玉更是抱着老太太哭哭啼啼,怕得不得了。
翌日,贾政从赵姨娘屋子里出来,就直接来了荣禧堂正房。
王夫人一脸担忧问:“一大早让宝玉过来做什么?”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贾政骂道,“我原以为他没那个本事去参选,却不知他是故意藏拙。”
王夫人一惊:“老爷怎会如此说?”
她的宝玉不会又要遭罪吧?
贾政没有理会,说道:“你们成日让他在里面混着,家学去两日不去两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