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觉告诉赛诺:这里是最终的地方。
他应该来到这个地方。
他必须站在这个位置。
遵循内心的指引,赛诺抬起手,放在柱体上的一块方形的凹陷上。
一瞬间的事,在赛诺看到那块凹陷发出了白色的光后,他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无数人生的闪回在他的脑海中呼啸而过,他过去的人生经历如同映影播片一般在他的脑子里倍速播放……
他看到了幼时稚嫩的自己;他看到了跟老师学习时活力满满的自己;他看到了处决犯人时冷硬的自己。
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家人;看到了他许久未曾见过的同学们;看到了他严厉和蔼的师长;看到了他早已逝去的笑得暖心的前辈;看到了他接回来的疯狂的目光狠厉的小女孩;看到了他那几个自信满满的朋友们。
他看到了漫天沙土和风尘的沙漠;他看到了雨急风缓、绿意遍地的雨林;他看到了黄沙下小小的阿如村;他看到了人群来来往往的喀万驿;他看到了夜晚里灯火明亮的须弥城;他看到了环绕着大树居住得安逸平和的化城郭。
黄沙漫漫,印下了他前进的足迹;风沙滚滚,藏去了他留下的过往。
过去的种种,有太多细枝末节的小事,有太多琐碎难言的小事,有太多无能为力的小事,有很多砥砺成功的小事。
堆叠的往事太多太多,纵然很多事情的深刻值得为之铭记一生,但是一个人的大脑又能够承载多少沉重的记忆呢?从没有人能够亲自做下是否遗忘哪一件事的决定,它们总是自动地被难以承接的大脑一个一个地抛于身后,或是将它们最记忆深刻的地方剪下来,留在脑海里最角落的地方,等待某个遥远的时候再被费劲地捡出来。
……而现在它们正如一个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在自己的眼前轮番展出,让他能够得以完完全全地再次经历了一遍那些或精彩或平淡的往事回忆。
当然,没有人能够评价自己的哪段记忆很重要,哪段完全没必要。赛诺也不行。
它们无足轻重,它们又珍之又重,正是这些深刻的记忆构成了他丰满的过去,并成为他始终坚定前进的基石。
正是因为这些过去,他才如此坚定地握着手中的武器;正是因为那些往事,他才日夜无休地行走于沙漠中追捕犯人并习以为常;正是因为这心间已经凝成坚石的信念,他才能守望住须弥每日每夜的安危。
琥珀色的投影在柱体上显现,白发少年的头顶洒满了金色的光芒。
存护的光辉照在了他的身上……在他全无察觉的时候。
什么是存护?
什么是【存护】?
存护,它有很多很多的同义词,它可以是保护,可以是守卫,可以是庇护,可以是保卫,可以是存续。
但归根结底,存护就是存护。
不管是存护我们彼此的生命,还是存护大家共同的理想;不管是存护我们彼此的感情,还是存护大家共同的家园;不管是存护我们彼此的信念,还是存护大家共同的期望。
【存护】,就是存护。
身为须弥如今的大风纪官,【存护】是他应尽的本分,也应是他毕生的追求。
存护一人;
存护一城;
存护一国;
以及任何时刻,都存护心中存护的信念。
“赛诺!”
白发少年猛然惊醒。
不知是因为这突然的唤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少年红橙色的瞳孔时而扩散,时而缩小,颜色更是在透亮的金色和橙色间来回切换,但不过也就是在几秒内,涣散的眼眸恢复了它本身的色泽和大小,只留了一道浅浅的金纹。
深呼了三口气后,赛诺终于缓过了神,于不知何时变得安静下来的环境里,他抬起了头,看到了正关切看着自己的几个朋友们。
嘴角自然地牵起了一点笑,他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可能是故事看得太多了。”
听到赛诺略带调侃的这句话(可能还有点冷笑话的元素?),提纳里也放下了心,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确实没事。
“确实是‘看’了很多呢。”提纳里疲倦地说,“我觉得我的精神和大脑已经岌岌可危了。”
“简直是身临其境!”卡维竖起大拇指,他感觉这次的体验很不错。
艾尔海森轻哼一声,斜瞥了卡维一眼后说,“看样子有人和大多数人的体验很不一样。”
“喂!你已经说很多次了啊,艾尔海森!先不提我怎么问你们都不说自己看得那些东西,不管怎么说我经历的这几个小故事确实很有意思啊,你们不觉得吗?而且赛诺还没说呢,你就已经假定他的体验糟糕了吗?你这就是!”卡维怒气腾腾。
“武断。”提纳里接话。
“但从赛诺刚才的状态看,他昏迷时候的状态一直很紧绷,并且一直没有放松的迹象。”艾尔海森说。
“所以就此判断赛诺看过的那段故事很惊悚?”卡维歪头。
“所以这是合理的衍生想法。”艾尔海森定性。
卡维:……
黄绿色的、青蓝色的;
暗黑色的、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