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划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实际上却是顾亮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最佳方案。毕竟,在这样艰难的时期,如果每个人都只顾自己,那么整个族群都将难以生存下去。只有实行共产化,才能最大限度地保障每个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共同度过难关。
当然,要实现共产化谈何容易,这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才行。如今不过是灾荒第二年,百姓便已民不聊生,真要挨到七年之后,他们自家或许还能靠着存粮熬过一劫,但像自己这些本家,恐怕必然会饿死在这灾荒之中。所以顾亮让顾老汉当上族长,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族中各家剩余的粮食全部收上来,根据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则,统一规划,统一管理,也就是共产主义分配原则。
顾老汉最后提出的如同炸弹一般炸翻全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顾老汉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这样的。
“共产,啥是共产,那玩意能吃嘛?能让大家吃饱吗?”顾亮的一位族叔听不懂共产的意思,憨憨的表示道。
对于‘共产’这个词,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谁也不懂。但还是有一位听懂了顾老汉的意思,当场说道:“人家不是解释了吗,共产就是将大家的粮食收起来,然后在一个锅里吃饭。”
“那不就是大锅饭嘛!”顾老汉的一个堂弟是会总结的。
在场的不少人都面露难色,因为根据顾老汉所言,他当了族长是要将各家的粮食收起来的,然后大家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但各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各家剩下的粮食有多有少,他们都怕自家吃亏。而且顾老汉还说了,他们实行共产之后,需要听从规划,一起干活,一起做事。
因此,现场的讨论声不绝于耳,都在了解该办法对自家到底是赚是亏。
在现场的讨论声中,三堂叔爷爷缓缓俯下身来,在顾老汉的耳边关切的问:“二娃子,你可想好了,天底下最不好做的就是这大锅饭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恳切,似乎带着一丝忧虑。
“是啊,二郎你别勉强,我们找你当族长只是想让你捎带照顾一下咱们姓顾的,并没有想让你赌上自己整个人啊!这大锅饭既不好吃,更不好做,万一这锅饭没做好,你可是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的啊!”说这话的大宝他爷爷,他虽然觉得顾老汉这法子极好,很适合在当前的年景。可这代价太大,他不禁为这位至亲和挚友忧心忡忡。
顾老汉听后很是感动,自己这群族人里面还是有真正为他考虑的人,没有一时间考虑自家利益,而是担心他承担的风险。
顾老汉微微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俩,点了点头,嘴唇轻动,发出微弱但却坚定的声音:“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如今世道已经成这样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与其各家单打独斗,不如合成一团,共同进退”
顾老汉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环顾四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和决心,仿佛在告诉大家,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然后带着顾亮起身,双手抱拳,向在场的族人行了个礼,坚定的说道:“各位,我提出的要求这么多,这最后一条你们要是愿意,便来找我,若不愿意,这族长之位,你们还是另寻高人。”说罢,顾老汉带着顾亮头也不回的的走了。
回到家中,顾老汉气定神闲的坐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向往常一样帮着姜氏兄弟磨起箭头来。
二婶李氏悄悄凑到顾亮身边,问结果怎么样了,公公他到底当没当上这个族长。顾亮回了句:“等着吧,若明天有人敲咱家的门,爷爷他就是族长。若没有,咱们也好继续关起门来过安心的日子。”
晚上,顾家照常开饭,吃的是杂粮粥,配的是一些菜干与咸菜,桌上唯一的新鲜菜是自家发的豆芽。他们家虽然不缺粮食,但他们也不得不为日后做打算。如今白酒生意不能做了,庄稼地里又没有产出,顾伯喜治病救人也因为旱情受到了影响,只能保住本钱而已。所以他们顾家现在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如果这七年之中发生了任何意外情况,那他们就必须要保证家里有足够的粮食和钱财来应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现在除了特殊日子,顾家的餐桌上也很少出现荤腥了。不过顾亮出于对家人的身体考虑,经常让顾老太他们做豆腐之类的豆制品,用来补充蛋白质,一味的节约也不能亏了身子,反正黄豆他家有的是。
饭吃到一半,院子里的大熊突然叫唤了起来,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熊怎么一直在叫唤,门外来的莫不是生人?”听见大熊一直叫唤个不停,顾老太有些疑惑。这大熊一般很少叫唤,因为来往的都是村里人,它都熟悉味道,所以像今天这么一直叫唤倒是挺少见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被外村人惦记上的事情发生后,他家每天院门都是常关的,见大熊一直叫,他们本能的起了戒心,去开门时是顾老汉带着几个男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