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那赖家当真是吸血的蛀虫,不得好死!”
“呵,这老太太也是糊涂,怎么就能这般轻易的放过赖家,简直是不可理喻。”
当王熙凤对贾琏谈及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时,贾琏顿时整个人就陷入到一种红温状态,脖颈处已微微见青筋暴露。
众人闻言都颇为认可的点了头。
原本对贾母还有些许尊敬心思的人,在绝对的利益跟前,亦是不堪一击。
钱财动人心。
不要试图用金钱去考验人心。
因为,人心往往是经不起考验的。
这会儿就连王熙凤也都站在贾琏这边:“那赖嬷嬷也不过只是仗着老太太当年的情面,就敢欺辱到我们的门前来,我是忍不住这一口恶气的。”
无论古今还是未来,浅薄的情意在金钱利益跟前,都是脆弱的。
更何况,赖嬷嬷与贾母关系好,却并不代表着下面的小辈也需要给赖嬷嬷面子。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圈子。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交情。
年轻人与年轻人的交情是最好的,反倒是与贾母等家族长辈的关系颇为疏远。
若是不涉及利益纠葛,那么维持表面和平还是可以的,不会有人真的会计较些什么。
毕竟,都是一家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完全撕破面皮总不太好。
“我瞧东府那侄子杀伐果断,就做得极好。”
“数十万两银子,那里面有我们的钱,以后也该是我们的。”
“老太太老了,至多再活二三十年,也就去了。”
“可家里面的产业却不能够让这赖家给吃了个干净,什么也不给我们剩下。”
在贾琏看来,赖家贪污的钱,是他的钱。
出门在外,纨绔消遣,又有那一样东西不需要银子使唤?
王熙凤整日哭穷,贾琏手头亦是不宽裕。
可他们想着开源节流,却发现家中的奴才,如此混账,数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可是了不得的手段。
王熙凤亦是皱眉:“老太太糊涂,保着赖家,我们又能够怎么办?总不能忤逆老太太的心意,也将这赖家似东府那般给抓起来罢。”
贾琏则是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抓,一定要抓,这样的蛀虫留着就是祸害。”
其他人能忍,他贾琏忍不了。
数十万两银子,宛如梦魇,时刻徘徊在他们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一旦种下了种子,当种子生根发芽后,就算是想要将其忽略也不可能。
这就好似武松发现潘金莲与西门庆合谋毒杀了自己的大哥武大郎时,想要杀人的心情,差不多愤怒。
王熙凤则看向贾琏,眼眸转动了几圈后,才又有了想法:“你去找府中的老爷们商谈此事,我去找太太她们,你我里应外合,便是老太太也拦不得我们。”
家宅里面的亏空,缺少了银子,谁家日子都不会好过。
赖家如此富裕,可都是贪了她们荣国府的钱,是她们的钱。
一时间,贾琏去找贾赦、贾政,告诉赖家贪污的事情:“父亲,这赖家的富裕,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以前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贪墨了我们府中多少两银子。
而今瞧见宁国府的侄子查验出来的账本,才醒悟过来竟然是如此一笔大钱。
数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如若让赖大继续担任家中的都总管家,还不知道要亏空多少两银子。
我们府库里面的银子已然不多了。
省吃俭用还来不及,怎能让这等刁奴如此贪墨?”
贾琏在贾赦这里明显比在贾母处自在的多。
有些不能够在贾母跟前说的话语,放在贾赦这里,便可轻易说出来。
贾赦微微沉思过后,看向身旁的贾政:“你是一个什么想法?”
贾政皱眉:“赖大的母亲赖嬷嬷,乃是我的奶娘...”
贾赦也知道此事,看见贾政左右为难的举止,微微变得不悦起来:“我知道你为难,可是我们大家也难。
家中的府库存银,愈发的少了。
就连田庄上面的收成近些年也因为天灾人祸的少了一多半。
如若还不知道醒改,只怕这家里面的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一时间,贾政的脸色微变。
对他来说,虽说这赖嬷嬷乃是他的奶娘,关系匪浅,但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早已过了少年岁月的他,此刻更知道什么东西对他们来说更重要。
没了银子,可一日都活不下去,赖家亏空触目惊心。
着实惊骇了荣国府的众人。
便是王夫人并贾家诸多姑娘,虽没有亲眼见到赖大如何贪污,却也都觉得赖大很有可能贪污了数十万两银子往上。
只看那赖家的生活,竟是可以与主子们的生活去比。
那里又还有几分奴才样子?
可是这赖家的背后有着一位糊涂的老太太撑腰,贾政性格迂腐愚孝,就像是个固执的倔牛。
他也很难说,支持对赖家下手。
贾赦瞧贾政犹豫,心底里面甚是不满,站起身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