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坐在上位,看向贾蔷,对他笑脸:“好,来了就好,请坐。”
金鸳鸯忙为贾蔷搬来凳子坐下来,给贾蔷安排座位后,才又退到一旁去。
贾母见贾蔷坐下,方才提及正事:“今日我喊你过来,却是为了赖升的事情。”
贾蔷故作不解:“赖升?他又怎么了?”
赖嬷嬷等人瞧见贾蔷竟然在这里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跟众人装糊涂。
一时间,就连王熙凤也窃笑起来,小声嘀咕:“这侄子怎么以前没有瞧出来竟也是一个装糊涂的高手!”
身旁坐着的王夫人则是看向贾母,就关注着贾母的神情。
贾母闻言则是一愣:“赖升,不是被你命人给抓起来了?你如今怎么又不知道了?”
贾蔷闻言却是微笑着摇头:“哦,原来老祖宗是说这件事啊!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我最近正在整顿家务,发现府中亏空甚多。
家中的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寻觅良久,才发现这赖升等人中饱私囊,拿了我们府库里面的银子。
亏了府库,肥了自己。
那都是宁国府的钱,是我的钱,如何能容忍这个刁奴仍旧在家中亏空?
所以,我昨夜就命人将其给直接拿下,目前正关在府中柴房内还未想好如何来处置他。
不过,依我想来,如此吃里爬外的奴才,死不足惜。
最近几日,我就打算将其送去官府衙门,求一个公断。”
贾母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开口替赖升求情。
但是,旁边坐着的赖嬷嬷此刻却是再也坐不住了,无法维持之前的淡然。
听闻贾蔷打算将赖升给弄去衙门,直接就将赖嬷嬷心肝都给吓唬死了。
赖嬷嬷连忙站出来替赖升求情:“蔷二爷,我儿一时糊涂,这才犯下这样的错误。
念在他为宁国府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面子上。
且就轻饶了他这一回罢。”
说罢,赖嬷嬷就当众给贾蔷跪下来,替赖升求情起来。
姿态做足。
那怕是王熙凤等人都起了恻隐之心,忙看向贾蔷。
方跟着赖嬷嬷一起同来劝说他:“蔷哥儿,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这宁国府的老管家了。
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总该还是有苦劳的。
就轻饶了他这次,谅他下次不会再犯了!
可莫要送去衙门公断,那可是要死人的。”
官府衙门八字开,送去衙门岂能有命出来。
十个人当中,进去九个人,出来一个人。
这是常有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贾蔷亲自命人给送过去,赖升一介家奴的身份必死无疑。
到时候,用衙门的刀杀人,不仅仅干净不沾染血腥味道,还不会玷污了自己的名誉。
借刀杀人。
往往要比自己亲自动手杀人,要高明的太多。
这亦是谋略智慧与匹夫血怒之间的区别所在。
匹夫怒火只在几步之内,以头落地,斩杀一人。
而那些战争的谋略家,一个计谋下来,常常可以起到反败为胜,以少胜多。
甚至是一谋乱天下。
贾蔷愿谋局而非逞匹夫之勇。
除非是实在运用谋略无法达成最大化的效果,他才会考虑直接消灭提出问题的人。
贾母瞧见赖嬷嬷如此,也是颇为有些心疼,忙看向贾蔷再劝说:“你就给我一个面子,这次就放了他罢!”
一时间,众人皆是看向回头贾蔷,等待着贾蔷的抉择。
在荣宁二府当中,贾母便是辈分最高的老祖宗,她若发话,就没有不可的事情。
而今贾蔷在面对贾母的请求时,是否会选择让步呢!
王熙凤忙站起身来,笑着走过去,来到贾蔷的身旁。
她素知道贾蔷的狠辣,无情手段,害怕双方起了冲突。
气死了贾母,导致两家人都不体面,从亲戚变成仇人。
遂开口也劝:“好蔷哥儿,老祖宗难得开口求人,而今你可得给老祖宗一个面子。”
还跟着王夫人、邢夫人等人同劝。
贾蔷面对着荣国府众人的苦劝,亦是皱眉,怒目金刚:“赖升乃是家奴,家中奴才罢了,何至于让老祖宗你们如此不顾青红皂白的苦苦相逼?
我们宁国府从未亏待过他分毫,给他了极好的生活。
可他呢?
吃里爬外,中饱私囊,造成府中至少数十万两银子的亏空。
说句不当心的话。
就怕这西府里的赖大也不干净。
瞧那气派,不知情况的外人瞧见,还不得以为是这家里面的主子?
尊贵有序,朝廷法度,岂容儿戏之?
如若让王公贵族们知道咱们家这奴大欺主的情况,岂不沦为都中笑柄?
还请老祖宗恕罪,此事我绝对不答应。”
只贾蔷并未遂了贾母等人的心意,反倒是据理力争,根本就不给贾母丝毫的面子。
贾母闻言顿时间勃然大怒,气的脸色青红,分外恼怒:“混账!我还没有死,这家里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