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鸣反驳:“裘大人,此事另有说法,且让我仔细道来。
告我们之人乃是小人。
从来以拐卖孩童为营生,糊口谋生。
因我一个兄弟家中的一个丫头走丢多年,而今寻来,托我去找。
不想是被这拐子拐走,假作自家女儿生养,原是养起来拐来卖的。
我在江湖上兄弟多,略作寻觅,就寻至他家门上,打算带走那丫头。
却不想被这拐子耍泼阻拦,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告到衙门来,反污蔑我等的清白之身。
拐子,拐卖孩童,天理难容,王法难容。
依从大粱律令,拐卖孩童者,当处以极刑,明正典刑。
恳请青天大老爷为那些被拐走孩童的无辜家庭讨还一个公道!”
裘有德听了这话,顿时便大怒:“岂有这样放屁的事!拐卖孩童还反过来污蔑他人,当真是罪不可赦!”
那拐子被吓唬的不轻,连忙磕头告饶,喊冤:“大人,我冤枉啊!”
一时间,裘有德亦是皱起眉头,低头看向那人,问:“你还有什么冤枉?”
那拐子言:“大人,你可不能够偏听此人的一面之词,我家女儿生养在家中多年,多少亲戚邻居都知道此事。大人如若不信,或可寻我的街坊邻居来佐证小人之言。”
裘有德摇头晃脑,眼前一亮:“你倒也说的有几分道理。”
下一刻,他忙吩咐左右衙役:“且去将人证带来,本老爷要问他们话。”
紧接着,衙役们出门去,寻来拐子周围的邻居发问。
裘有德:“你们是他的邻居,他所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请来了三个邻居,一个是老妇女,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孩子。
孩子率先开口说话:“是真的。”
接下来说话的是老妇女,她摇了摇头:“我们家从不与他们家来往,我记不清楚了。”
最后的中年人则是肯定小孩的说法:“是真的。我曾去他们家拜访过,知道他有一个女儿,至于是不是拐来的,我也不清楚。”
对于拐卖孩童的拐子,众人心底厌恶。
应天府谁人不知道那张鸣,张庄主,为人乐善好施,广结善缘。
这样的人说话,具备一定的公信力,至少许多人宁愿相信张鸣的话,也不会相信这拐子的话。
这便是名望的作用所在。
名望越高,响应者越多,所带来的影响力也就更大。
裘有德听了下面众人的言论,仍旧没有轻易下决断,只是看向堂下几人。
他问张鸣:“你可有证据,证明他是拐子,那丫头也是拐来的?”
张鸣看向倪二,顿时亦不好说话,只等倪二的消息。
倪二闻言顿时也愣在远处。
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
他在离开京城南下应天府之前,就得了贾蔷赠送的三个锦囊,说是如果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或可打开一看,以解燃眉之急。
当即,倪二就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锦囊来,打开第一个锦囊来看。
只见这锦囊里面装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可寻应天府一门子,此人曾是葫芦庙的小沙弥,定可帮你。”
倪二顿时清楚,这意思是让自己找应天府衙门里面的门子求助,此人或许知道当年的事情。
倪二心中惊讶:公子,当真神人也。
贾蔷不曾来过应天府却对这应天府的诸多事情,了如指掌,尤其是算到甄英莲的所在。
更让倪二觉着神乎其神,宛如小说戏曲里面的神仙,拥有着未卜先知之能。
倪二对张鸣使了一个眼色,点了点头,走上前来。
他拱手行礼:“大人,我有一个朋友曾是葫芦庙的小沙弥,而今蓄发充了这应天府衙门的门子,还请大人将其寻来,一问便知。”
裘有德闻言立刻将这门子寻出来,当面询问,令他如实供出其中内情。
那门子就站在旁边的位置。
因听见倪二竟然知道自己的来历,又称与自己是故人,不由得相信几分。
若非故人,如何得知他的来历,还知道的如此详细?
不过,门子心头纳闷:怎地,我却对此人没甚印象?
他记忆力一向极好,如若真的曾经是故交,必定认识倪二。
可门子却着实想不起来此人与自己曾经有过什么交集。
但是,昔日甄家的老爷对门子也算有恩情,常去葫芦庙里面供奉香火,捐些功德钱。
这里面的人情,他也还是要还的。
当即,门子忙如实告知:“老爷,此事果真,我可以佐证。
小的在当门子之前,原是这葫芦庙里的小沙弥。
后来因葫芦庙的一场大火,烧了一整条街,没有了一个去处。
就趁着年轻蓄了头发,充了门子。
这拐子我也认识,这一种拐子单管偷拐五六岁的儿女,养在一个僻静之处。
养到十一二岁,等其容貌初长成,便带至他乡,当作自家的姑娘高价转卖给有钱人。
以前我在葫芦庙时,甄家老爷常带着这英莲来我们庙宇里面闲耍,我们便天天哄着她顽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