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当真是闻者动容,见之伤心。
王夫人心中亦是迟疑,本是害怕王熙凤未曾经办过这类大型丧事,怕她料理不清,惹人耻笑。
但是,今天瞧见贾蔷把面子给的如此足,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说到这步田地,如若是当着众人的面拒绝,难免以后亲戚之间往来下不来台阶,老死不相往来,得罪人。
旋即,就见到王夫人心中已多了几分活跃,却又将自己的眸子转向王熙凤,看的出神:“那你说说,你是什么个意思?”
王夫人为难,却也知道此事难办,不如就让王熙凤来抉择。
然贾蔷早就算计好了一切,知那王熙凤素日最喜欢揽事办,好卖弄自己身上的才干,证明自己的能耐。
虽然王熙凤当家妥当,却也因未曾办过婚丧大事。
以后若办婚丧大事,怕没有经验,恐他人心中不服气。
而今她既然得了贾蔷的邀请,可来宁国府试试手,心中早就巴不得遇见这事。
反正这事办的不妥当,到时候也可推脱说是贾蔷竭力相邀请,与她没有干系。
干好了,可显摆自己的能耐,得到众人的夸赞,狠狠的满足王熙凤的虚荣心。
干不好,也可推卸责任,从轻而落。
如此好的事情,今见贾蔷这么一来,她心中自然欢喜。
王熙凤先是见王夫人不允许,后见贾蔷说的情深意切,哭泣摆高台,王夫人架不住贾蔷的苦苦哀求和面子上的人情往来,似也有活动通融之意,便是看向王夫人:“既然我这侄儿都说的这么恳切,太太就依了罢。”
王夫人听闻王熙凤的话语,心中仍旧还存顾虑,悄悄的问她:“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要是办不好,很丢面,你有把握?”
王熙凤则是志得意满,根本就不把此事放在眼中。
对于王熙凤来说,越显能耐的事情,就越是让她心动。
下一刻,王熙凤就拍了拍胸脯:“这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都已经让侄儿料理清楚了,不过是让我在这家里头照管照管,便是我有不知道的地方,问问太太就是了。”
王夫人见王熙凤说的有道理,就算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过来询问自己,家中大事,尚且还是能做主的,便不作声。
贾蔷见王熙凤答应了下来,又连忙陪着笑:“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婶子出来协理家务,辛苦这么几天。等这几日一过去,那万事也就轻松了。我这里先与婶子行礼道谢,等事完了,我再带些婶子喜欢的礼物,亲自到那府里去谢。”
说着,就见到贾蔷站起身来,作揖下去。
王熙凤瞧见这一幕亦是同样站起身来,还礼不迭。
贾蔷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命身旁的丫鬟送与王熙凤,又说:“
婶子,这是家里面的对牌,但凡有所短缺的地方,可凭借此牌子前去府库支取银两。
如今我既是将内宅家务托付给婶子,婶子想怎样就怎样,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
只求婶子节省一些银子,尽量俭省一些,莫要奢靡浪费;
一则陛下刚发雷霆震怒,剥夺宁国府的世袭爵位,不宜张扬奢靡,让陛下再次恼怒,责罚我等。
二则府中下人多顽劣不堪,不堪大用,婶子莫要姑息纵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要怕这些人闹,若是真闹腾起来,婶子只管作为,我全部都给婶子兜着,绝对不会让婶子受委屈。
只这两件叮嘱之外,我便是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了。”
王熙凤顿时间亦是觉着贾蔷考虑周全,尤其是杜绝奢靡浪费,简办贾珍葬礼的事情,着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之前她一心只想着办好此事,不曾过这类问题,而今经过贾蔷的一顿分析,方才觉着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第二件事情她也有所预期,点了点头。
不过,此刻的王熙凤也没有立刻就从贾蔷的手中接过牌,只是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你侄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就自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意,有了事,打发人问你侄儿要紧。”
王夫人此刻仍旧是想要推卸责任的问题。
只要有事情找了贾蔷说过,那么以后万一要是真的出什么问题,追究责任起来,她也有说法,占着道理,不至于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闲话。
贾蔷命丫鬟瑞珠将手里的对牌给王熙凤送去。
王熙凤这才接过对牌。
贾蔷又问王熙凤:“婶子,你住在这里,还是天天过来呢?若是天天过来,便是越发辛苦了。不如我这里命人赶紧为婶子收拾出一个院落来,婶子过来住这几日倒也安稳一些,免得来回奔波,劳累了婶子的身体。”
王熙凤却是摇了摇头,并不敢答应贾蔷的请求。
她乃是嫁人的媳妇儿,男女授受不亲,居住在宁国府始终不太方便。
唯有每日回家居住才可避免闲言碎语。
王熙凤笑着:“不用了。那边的家务事也离不得我,倒是天天来的好。”
贾蔷听王熙凤这么一说,也就只得罢了。
然后,贾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