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的背后会不会是恶人;善意的背后会不会是恶意;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些表露于外的东西是可以通过伪装表演出来的。人心难测!一桩桩直击人心**深渊的事情在陈亦儒口中一一道来。听上去显得尤为不可思议,却也令人义愤填膺,无法相信这是名为【人】的生物所做出来的事情,可确实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件。尤其是陈亦儒作为拍摄以及记录的旁观者,直面犯罪现场,带给他的感受会更加血腥和深刻,讲述的过程中,不禁多喝了几杯酒。说出来亦是种发泄。陈亦儒内心堆积的压力无以言表,那名黄老鬼并不能成为他倾诉的对象,而在李馗面前他才能表现出真实的自己,手舞足蹈、高声说话……“对了馗哥。”陈亦儒喝得满脸通红,压低着声音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长寿镇吗?”李馗回忆了下,点头说道:“记得。“你那时跟我提起过这件事,说镇子里的人其实并不长寿,年龄最大的老人也只有六十岁,至于为何取这个名字,他们也不知道。”“没错,是这样的!“它是我迄今为止经历过最恐怖,也是最无法理解的事情。”陈亦儒此刻脑子仍十分清醒,一幅幅恐怖残忍的画面似在瞳孔深处接踵掠过,开口说道:“我在长寿镇呆了快三个月的时间,见了很多,越能感觉到里头暗藏的恐怖。”言语间,陈亦儒突地瞪大眼珠子。只见一只嫁梦蝴蝶忽地展翅飞出,显化出陈亦儒记忆里的画面。黄昏似的死寂光芒照彻天地,黑森森的死气如同浓雾一般铺在地面上,自房门内走出的镇民在天光下接受凌迟的痛苦,迈步来到肃穆的祠堂前跪下。总共一千三百六十五具骷髅。永无止境一般,日日夜夜重复这一酷刑。李馗仔细审视呈现出来的记忆画面,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是的,没错。”陈亦儒颇有些呆滞地点头,内心咂舌不已。这种神乎其技的法术带给他的震撼简直超乎想象,虽然他现在也算是一只脚迈进这个圈子,可见识以及接触的东西仍在凡俗之间。“长寿镇跟你刚才说得那些事情,果然有很明显的差异。”李馗双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趣地问道:“凡事有因必有果。你说你在长寿镇呆了三个月,可调查清楚他们为何会遭此酷刑?”闻言,陈亦儒立即回神,神色严肃地说道:“我猜测应该是与他们某个习俗有关系,可偏偏长寿镇的居民却皆对此讳莫如深。“祠堂里面有个极其恐怖的存在,我想它应该就是幕后黑手,只是祠堂乃是长寿镇的重地,我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去探寻里面的秘密。”陈亦儒抿了抿唇,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另外,镇民们并非傀儡,他们有清醒而正常的意识,几乎跟常人没有区别,对每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也似乎有所印象。“每当太阳即将下山,他们便心怀恐惧。“明明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可却没有一丁点办法。”说到这里时,陈亦儒补充道:“镇民的生活也并非被设置好,谈论的事情,吃的饭,做的事情,每天都完全不一样!”“这是个监牢。”李馗想都没想说道。靠陈亦儒的记忆画面以及口述的情报,以他的丰富经验一下子洞悉到本质。“幕后之人想要做的就是让那些镇民对痛苦永远都不会感觉到麻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新鲜的凌迟痛苦。”“不愧是馗哥,这份敏锐性真是强悍无匹!”闻言,陈亦儒佩服地竖起大拇指。随即,他道:“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导致实质性的进展很低。”“这可不像是个刚入行的员工可以接受的任务。”李馗突然说道。“啊?”陈亦儒有点没明白李馗想要表达的意思,迟疑地说道:“或许是因为黄老鬼?”“你了解与你一同进入电台的新人情况吗?”李馗继续问。他的眼睛里忽地闪烁起光芒。一种陈亦儒根本读不懂的光,只是内心下意识觉得李馗整个人变得不一样起来。“不能算是太了解。”陈亦儒回答道:“不过我询问过他们这段时间搜集的素材,范围基本都是在寻仇的厉鬼以及常人的恩怨纠葛之间,并没有类似长寿镇一般的情况。”李馗问道:“你可曾问过黄老鬼为何要带你来长寿镇,而且一呆就是三个月。”“问过。”陈亦儒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他说这是给新人开开眼界的机会。”“你信吗?”李馗笑道。“当时信。“现在不信了。”陈亦儒叹了口气。“其实这就是旁观者清。”李馗握着水杯的手晃了晃,里头剩余一点白水呈旋涡状旋转。“因为你掌握的信息太少,又是刚踏进这个圈子,导致你的处境很是被动。“黄老鬼作为你的上司,又是你的领头人,他嘴里说什么,无论思考还是不思考,你终究都会觉得他说的是对的。”这点,李馗说得完全没有错。作为新人小白的陈亦儒,他对于深夜电台包括工作内容的了解基本来自于黄老鬼,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某种程度上也是硬实力的不足。如果有李馗这般本领,可操控的空间那就太大了。陈亦儒是个聪明人,心里很快就反应过来,通红的面庞不禁难看起来。“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李馗眸里的光愈发刺眼,周围鬼魂来来往往,然而两人所坐的一角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安静得只能听到李馗的声音。“首先……”李馗竖起一根手指。“长寿镇除了你们俩个,是否存在其他人,这个镇子在哪里?”陈亦儒下意识想要去抓酒杯,想要喝口酒缓解下内心突然升起的紧张情绪,却在半途生生止住,心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