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或许不太恰当的比方,
就比如说某人是个改名换姓了的通缉犯,逃亡到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小镇上,
然后有人察觉到了他的身份,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当地的治安官和镇民们,而是单枪匹马地找到了对方的家里,还把从远方带过来的通缉令给私下展示了出来。
虽然也有可能是信心十足地想要赚取赏金,
但从概率上来说,更大的可能性,没准是想要进行“胁迫”或者“交易”。
赛斯·格雷森的语速显得稍慢,
感觉每说一句话,他都要先在脑海中先确认一遍:
“对于像我这样城市底层家庭出身的学生而言,想要顺利完成学业,费用方面的负担是相当沉重的。在没有获得资助的情况下,哪怕能够申请到助学的贷款,完全清偿它们也往往需要耗费许多年。
“我甚至不满足申请贷款的条件。为了展现价值、换取学费,我不得不为某些有权有势的人物做一些事情,比如说套取一些情报,又或者寻找一些‘证据’。搜集关于你们侦探社的证据,也是我收到的指令之一。
“但是我发现,我似乎涉及到了我不该触碰的斗争之中。涉及到生死问题,你们中无论哪一方溢出的怒火,都不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可以承受的。所以我来到了这里,并决定把它交给你。”
韦恩迅速提炼着他话语里的中心思想,
“我无奈”、“我只为钱”、和“我现在选择了你们这边”。
不过赛斯·格雷森目前只是找到了可以用来捕风捉影的侦探社小把柄而已,
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嘛……
韦恩稍微寻思了一下,然后就反应过来了——之前在背后指使赛斯·格雷森的人,或许并不是冲着“侦探社”本身来的。
“为什么?”韦恩一边问着,一边稍稍坐直了身体。
赛斯·格雷森依旧像是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电脑,却谨慎地输出着信息:
“我之前通过各种渠道,获悉了你们侦探社的一些情况。坦白说,我本来已经收集了你们侦探社之前在乔治伯格意外造成住宅失火的证据,足以用“做事不管不顾”、“过度使用暴力”以及‘和警方勾结掩盖消息’等理由,来引导市民对你们的反感。
“但当我看到这本日记、发现你们能参与到由大教堂主导的非公开案件调查中以后,我才意识到你们可能是在为大教堂、为主教大人办事。
“柯里昂主教管理福吉尼亚教区多年,我不认为他已经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能力。而企图对他的地位进行挑战的人,必然也在教会内部拥有支持。相比之下,作为一名堕落者,我更愿意选择安全更有保障的一方。”
果然是因为奇怪的原因被人给盯上了啊……
“我需要一个名字。”韦恩说道。
这一次,赛斯·格雷森思忖的时间变得更久了一些,
好在他终究还是开了口:
“是学院教堂的派席尔牧师,我之前一直都为他办事。但我没有任何可以指控他的证据,就连给我的报酬,也是由其它渠道支付的。”
韦恩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上午才刚见过那位牧师不久。
不是吧?
派席尔牧师都已经已经须发皆白、老态龙钟了,布道的时候都得巍颤颤地扶着台子讲话,
居然还这么老当益壮?
注意到韦恩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赛斯·格雷森尝试着继续开口,“需要我切断和他那边的联系吗?”
韦恩摇头,
然后反问道,“你现在的安全还有保障吗?”
赛斯·格雷森对此不假思索:
“我目前应该还不至于被怀疑,近期内和韦恩先生你的接触,也可以说是在继续寻找证据。不过他们的耐心一向不是很好,恐怕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他们’还有谁?”韦恩继续问。
“我不清楚。就连派席尔牧师都不会跟我直接接触,我是根据一些迹象挖掘出来的。但支付给我的报酬,能确认是来自科恩制药公司。”
唔……
教会内部的事情,生命学派居然也敢来掺和?
韦恩飞快地脑补了一下,“我记得在我们侦探社去本·哈蒙先生的庄园提供安保之前,他的食物里曾经被人放入过能导致他过敏的东西,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吗?”
“不是。”
赛斯·格雷森回答完之后略一思忖,又补充道:
“我一向都尽量让自己保持‘干净’,不会直接参与到那样的事情里。
“不过我知道那是一位厨师学徒做的,就是当时‘引咎辞职’的那一位。本·哈蒙夫人的贴身女仆其实在事先就目击到了他的行动,但她并没有进行提醒。”
还有这么一出好戏?
行吧,
韦恩抛开杂念,迅速做了决定:
“我明白了。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可以向我或者到我们侦探社进行求助,我们会为你提供保护。”
“非常感谢。”
赛斯·格雷森先是点了头,接着又飞快地看了一眼那本日记:
“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