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的运气不大妙，29分局辖区都快转遍了，也没看见丹尼。
没办法，只能调转车头前往33分局，顺路看看利亚姆。
伊恩赶到分局时，内务部调查员也才刚到，正准备继续问询。
名义上是问询，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利亚姆提出质询，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分局里的警员们已经从最开始的好奇围观，发展到现在的义愤填膺。
伊恩路过咖啡机时，就看见给调查员倒咖啡的警员偷偷往里面吐口水，吐完还用手指搅搅。
四目相对，彼此都有片刻的僵硬，然后心照不宣地各自移开目光。
伊恩取完案子，没有离开，而是准备旁听这场质询。
利亚姆看起来精神不大好，有点儿蔫儿，好在亨利动作很快，已经有位律师跟着利亚姆了。
律师还是个熟人。
那位帮伊凡的销赃团伙辩护的律师。
也是伊凡律师团队的成员之一。
伊恩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人好像叫图尔斯。
他来干什么？
一位与警察工会紧密合作的律师，为什么会跑去帮伊凡辩护？
律师说好听要为雇主的利益服务，但实际上并不会如此。
即便律师能做到恪守职业道德，他们在世人眼中也有各式各样的标签。
比如为帮派分子辩护的律师，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帮派分子找上门，然后在世人眼中变成黑帮律师。
比如只为财团辩护的律师，名声大口碑好之下会越来越受财团欢迎，最终成为世人眼中的财团律师。
比如跟警察合作的律师，名声影响之下，基本也只能做警察的‘生意’了，因为在世人眼中，他跟警察就是一伙的。
两人四目相对，伊恩确信图尔斯也认出了自己。
“问吧。”
坐下后，利亚姆说道。
对面调查员刚翻开笔记本准备开口，就被图尔斯律师打断了。
“抱歉，我有必要打断一下。”
见调查员停止发问，图尔斯律师满意地微微颔首，继续道
“有几件事在正式调查开始之前，我必须代我的当事人声明一下。”
“你的咖啡。”
图尔斯律师翻包拿资料时，那位与伊恩在咖啡机旁偶遇的警员端着咖啡送上。
“谢谢。”
调查员全神贯注地盯着图尔斯律师，并没有注意到咖啡，道了声些后喝了一口，还礼貌地夸赞一句。
“咖啡不错。”
警员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片刻后，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哄笑声。
图尔斯律师找出了文件，放在桌上，开始向调查员就之前调查质询过程中的全部违规行为进行抗议。
调查员自然不服，开始反驳。
可一位内务部调查员怎么可能是一位著名律师的对手？
于是这场质询从一开始就歪到了对警局规章制度，对内务部审查制度的合理性辩论上去了。
伊恩跟利亚姆反而成了清闲人。
最终，调查员被气走了。
图尔斯律师慢条斯理地收拾起文件，与伊恩两兄弟礼貌告别。
直到此时，伊恩才惊觉自己竟然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整个上午。
他连忙向利亚姆告别，驱车前往54分局辖区。
路上，给吉米打过电话，约好地点后，伊恩还回味着上午的辩论。
然后他就慢慢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图尔斯律师的辩论精彩是精彩，都气得调查员要拔枪了，可调查工作也停滞不前了。
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调查，根本没有推动调查尽快结束的意思！
这是要拖延时间？！
是亨利的意思，还是格林的意思？
伊恩又想到刚回来时格林口中的‘内务部的朋友’，心里有了猜测。
——既然这批调查员不好，那就换一批呗！
这是要从源头解决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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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伊恩邀请了吉米跟他的搭档共进午餐。名义上是答谢吉米让出早餐。
吉米还没过实习期，他的搭档是分局专门分配的经验丰富的老警员。
老警员很有经验，俐落地吃光盘中餐后，起身前往洗手间，为两人留出充足的谈话空间。
伊恩目送老警员进入洗手间，回过头来开始把话题往早设计好的方向引导。
他说了上午的辩论。
谈起利亚姆的处境，一阵唉声叹气。
吉米是个善良的人，在一旁不断安慰着伊恩。
伊恩就在那儿抱怨着NYPD，抱怨内务部，抱怨制度与人性的冲突。
他详细地讲述了利亚姆讲述的事件全过程，跟吉米探讨为什么一位十二年功勋警探会冲搭档背后开枪。
以及伊恩临时想起来的，为什么十二年功勋警探枪法那么差，竟然还能受到那么大的表彰！
按照伊恩的了解，布兰登的枪法那是真的差！连他都不如。
吉米对伊恩的表现稍感不适，并感到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