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可笑。对美好爱情有憧憬是纯真少年人一种很正常的心理状态,可他们现在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根本不了解他的性格,他的生活,他的背景,他需要什么,他不要什么,他只是觉得喜欢,就一定要表达,要得到,要拥有。
实在是太可笑了,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什么喜欢和爱情更是观念不同,爱情、纯真和理想这几个词固然是好的,可他身处的现实却是爱与语言的牢笼,功名与利益的深渊。
许多次站在镜头面前,他却看不见自己,好像被什么隔住了,世界发展出奇怪的角度,必须把微薄的心意扭曲、折叠才能通过。
邓聆音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怎么才算的问题,只是难过地说着别赶他走。
“又这样,”时停云迅速挪开邓聆音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你这样我没办法。”
邓聆音眼神晦涩:“你跟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真的很在意。
是真的还是假的重要吗?
说到底,人都是一样的。
不必解释,也不必期待。
“时停云,导演喊你啦,绰恒集团的人都到了。”
“马上来。”
他扔下手心里一直握着的纸杯,抬脚跟上了前面着急喊他的宋祈南。
傅迟不是很淡定。
一个小时前他驱车从酒店往时停云拍摄的地方赶,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下起了暴雨。
就算下雨呆在车里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如果不是他开的是敞篷车而且遥控忽然坏了车顶被卡住关不住的话。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向下淌,他看不清路,果断靠边停在高架上。
当他想用仅剩百分之三电量的手机给王涧打电话报地址时,却被一个电话横插了进来。
第四季度末段业绩很差劲,几个分区经理相互推卸责任,把管理层当傻子糊弄。董事会借机讨伐他没有把合作价格打下来,产品定位做的一塌糊涂,指责他派了个屁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去接管新业务。
这个电话的到来无疑加重了他烦躁的情绪,添堵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来。
但电话对面那人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断了。傅迟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彻底没电了,漆黑的屏幕照出他拧着眉相当不耐烦的脸。
傅迟把手机一丢,下车到后备箱里找雨伞,翻了半天却只翻出一堆没用的零食和沙丁鱼罐头,还有一个被压的皱皱巴巴的粉色小猪雨衣。
穿还是不穿。
生存还是毁灭。
这其实是一个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往身上套了去。
……
“我靠,你你你快带他去卫生间!”
几桌下来,轮番被灌酒,时停云本身酒量就一般,这一轮一轮下来,胃里更是翻云覆雨,旁边的人看他有些招架不住,开始喊人来帮忙。
邓聆音听着,立即连扯带抱,把时停云拖去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时停云一进卫生间就趴在台子上吐个没完没了。
他今天喝的太多太多,胃里像是被什么搅住了一样,疼的直冒汗。
绰恒的那个什么许总还一个劲儿的灌他酒。
许穆宁,看着年纪不大,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善茬。
旁边的邓聆音看他吐得难受,一边拍他的背,一边低头询问要不要给他去倒杯热水。
因为凑的很近,时停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刚才吐得一塌糊涂,这会儿胃里空无一物,只剩下酒精烧灼过后极度的空虚与疲乏,猛地闻着这浓郁的香水味,更加想吐了。
他脑子昏昏沉沉,挣扎着别过脸去,邓聆音却以为他想要起来,伸手要去扶他。
但突然却被一只手拦在了半道儿。
邓聆音一怔,愕然中看到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头发上的每一滴雨水都被沾上细碎的光,卫生间的顶灯将他整个人照得清晰夺目,却偏偏照不清眼神,他的身后漆黑一片,庞大得无法捕捉,身上的寒意压迫性地侵袭而来,像只即将发怒的黑色野兽。
“你脸皮挺厚的。”傅迟低头看他,语气讽刺。
邓聆音听到此话面色一沉,正愁找不到发泄,没想到正主就出现在面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不经大脑推开傅迟,偏要去扶时停云,“你管得着吗?”
傅迟耐心告罄:“出去。”
邓聆音没动。
可以预料的,
莫名其妙的对峙。
尴尬的气氛几乎要在空气中凝固了。
“没有醒酒汤了,我只能找他们弄了点热酸梅汤,要不凑合给他喝一点?”
凯文左手搭着一条毛巾,右手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酸梅汤,慌慌张张地冲进卫生间,却登时被眼前三人对峙的场景吓了一跳。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三秒,他一定选择蹲在门外不进来。
“……”
“我没有很多耐心。”
傅迟最后一次重复:“都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你脸皮挺厚”
“我没有耐心”
“都滚出去”
这是什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