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三十公里外高铁站的单子,平台开出六十元的价格,但钟粼要求再多给四十。
过年期间,物价飞涨,那大叔没觉得贵,直接坐上他的车。
沿途他始终保持沉默,视线在两个外部后视镜之间打量,偶尔看看车内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来车情况。
“靠,你他妈猥琐,死变态,你看了我多少遍?”
钟粼没回应大叔,以为他在讲电话,继续往前开。
“你没见过帅哥吗?一直偷窥我,小心我投诉你,听到没,别不说话,做贼心虚。”
钟粼后知后觉,才知道他在骂自己,懒得回应,自顾自地开车,点开电台,播放音乐。
“我跟你说话,你不回答我,没礼貌,什么素质啊。”
钟粼不是没听,而是懒得回应他,耐性子跟对方说:“我没看你,只是在看后视镜,现在请你说话尊重点。”
“我付了钱,你要是敢在荒郊野外停车,我报警抓你。”
心情本就差到谷底,钟粼继续没理大叔,看样子,对方似乎喝了点酒,继续往前开去,然而对方依旧不依不饶地骂他。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就一个破开车的,凭什么你也不理我?”他忽然凑了上来,想要扒拉钟粼。
钟粼吓了一跳,回过头劝告他:“这位大叔,请你坐好。”
那大叔愣了愣,头一回见到这么帅的司机。
他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际,底下是一双轮廓分明的眼眸,点漆般深黑的眸子,瞳仁里润着烨亮的光泽。
明净的脸庞,口罩勒出了一道淡淡的泪痕,粉红的线条缀在鼻梁,颇有几分漂亮。说话的瞬间,深红的唇瓣显得尤为生动。
大叔顿时正襟危坐,清清嗓子,撇撇嘴说:“不说了。”
没一会儿,大叔把手机镜头对准他,再次开口说:“帅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要不要给你介绍别的工作?”
钟粼懒得回复他,当他在胡言乱语。
以前工作之余,他常常夜里出来开车,总会收到很多莫名其妙的打赏与骚扰,来自男女老少,早已见怪不怪。
有些老男人甚至会动手动脚,骗他送到偏僻的野外,差点强了他。虽然后来报警,他也得到了赔偿,但也怪恶心的。
抵达高铁站时,那大叔付了四十块钱的差价,灰溜溜地下车跑开,转头给了他一个差评。
理由:[长得这么帅,还偷窥我。我知道我长得帅,但司机态度不好,一直不理我,服务态度太差了。]
“……”钟粼看到这个匿名的奇葩评论,不禁倒吸一口气,只能辛苦一点,之后让别的乘客多给点好评。
高铁站是接单的好地方,距离远,价钱高,估计跑完这一单,他可以快点回家。
不然,身上没点钱,他不好意思回家。
高铁站地处偏僻,寒风呼啸,他裹紧外套,靠在车外,不像其他司机那样熟练地上去招呼拉客。
眼看着下高铁的人上了一辆又一辆的士,他有些心急。
迟疑良久,他上前一步,将视线锁定在一户三口身上,壮着胆子询问是否乘车,但他们嫌钟粼的价格太贵,想坐拼车。
他转头走向高铁站出口,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闸口内拉着行李箱走出来。
男人身姿挺拔,戴着墨镜,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出挑。男人越走越近,清瘦的下颌线隐藏在围巾中,每一步都生出徐徐的冷风,好似一颗钻石跌落沙砾,耀眼而明艳。
恍惚间,钟粼从男人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不过转念一想,那人正在国外,过着优渥的生活,接受精英教育,是天上云,空中月,怎么会来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县城?
没想到,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停下。
钟粼深呼一口气,学着其他司机的话,鼓足勇气招揽客人:“帅哥,坐不坐?跟我走吧。”
“做不做?”男人顿在原地,在钟粼身上上下打量,沉吟许久,开口问,“你可真大胆,真在做这种活儿?”
“对啊,我很快的,保证让您满意。”钟粼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又有些局促不安。
嘈杂的人流从他们身边路过,轱辘声震耳欲聋,盖住梁予序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他攥紧行李箱把手,咬牙切齿地问钟粼:“一次多少钱?”
“我很便宜的,你来吧,天冷,到车上说,价钱好商量,保准让您满意,让您开心。”
钟粼在前面引路,步伐快了几分,颇有几分狗腿子的意思。他虽然没回头,但听到后面低沉的行李箱声音、男人修长的影子,心中安心不少。
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钟粼三步并做二步走,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急忙说:“去哪里?”
“锦城。”
“我家呀,”钟粼笑了一声,“一百,我一直都是这个价格,可以吗?”
“你不觉得你很便宜吗?”
男人端坐在后面,说话很低沉,冷空气在他的嗓音震出波纹,墨镜下的眸子冷冷地看着钟粼。
不知为何,钟粼觉得这男人的声音真熟悉,真像那个人。
怎么可能,那个人来这个地方做什么?锦城可不是旅游胜地。
很快,他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