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是什么？
天机是不可泄露。
但凡什么东西跟天机沾上一点边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顾淮对天机是敬畏的，如同所有人对在上苍天是敬畏的一样。
升斗小民来了怨气或许会指天大骂“老天爷瞎了眼”，因为心里也清楚老天爷根本不会搭理蝼蚁。
但修为越高越不敢。
因为老天爷真实存在，他的名字叫做天庭。
第二次天地大劫后天庭管辖下的人间欢乐祥和，然而人族之贪欲渐渐令昊天玉帝厌烦，第三次天地大劫之后天庭远去，只留下道庭、佛国、魔宫三位行走代表天庭渡化有缘人，已极少干涉凡界俗事。
但万年以来，天庭信仰犹在。
三位行走一旦受天庭感召现世即受万民敬仰，故此千年前大虞建国后就把道庭行走封为大国师延续至今。
随即西方大乾国有学有样，封佛国行走为大国师；因此大虞境内道修兴盛，西乾国遍地庙宇变成了人间佛国。
因魔宫行走千年来不曾现世，导致信仰魔宫的圣魔国处境尴尬，也从曾经天下第一强国的宝座衰败到如今局面。
或许这也是天机。
敬畏天机不代表愚从盲信，就像顾淮敬畏娘娘但不会什么都听她的一样，只想好好活下去的坏人对万事都有自己的判断。
不过此时他也很难做出判断。
娘娘口中的“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指的是谁？
顾淮第一直觉认为娘娘指的是唐辰。
因为唐辰是天命主角之一。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明娘娘对天命主角有感应？
这其中包含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娘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意海中，顾淮试探着道：‘这个人对娘娘很重要吗？’
‘谈不上，有他半斤、没他八两，死了更开心，要是被剁成肉泥，本宫就要大笑了。’
‘为什么，他是娘娘的敌人？’
‘提线木偶而已，还不在本宫眼里；说起来，你查到玲珑塔的线索了吗？’
‘有些进展。’
‘是不是人手不够用？’
‘娘娘目光如炬，玲珑塔涉及到金风亭和细雨阁，我手下没有高手可用，平王府还能助力吗？’
‘你個小机灵鬼想探我的话就明说，实话告诉你，褚祯已经把压箱底的货色都掏出来了，总不能让他把守陵卫也调进京吧；这样吧，荆茯苓暗中调来千魔殿高手准备潜入玉京城，给你两个，你敢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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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顾淮端坐，身体一动不动只眼睑眨动望着窗外鹅毛大雪，毫无表情的俊美脸庞上透出一股怕人气息。
原本因可爱宁朵变得活泼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风萧萧眼眸扫过顾淮看向红袖。
红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大人怎么了。
宁朵也不敢再笑了，只默默把一大兜玄晶收进储物指环中。
姜沫更不会说什么，仰着脸盯着顾淮目光好奇。
直到逍遥游停在镇抚司侧门前，顾淮才自失一笑，轻拍姜沫脸颊示意她去换衣服，起身下车。
又安排赵良臣一会儿带着姜沫和宁朵与平王府两位大宗师见面，他独自向内书房走去。
红袖跟上两步低声问道：“怎么了？”
顾淮摇头一笑，“给你两个千魔殿高手，你敢不敢用？”
温柔月色般的眼眸立刻变得凌厉起来，红袖惊地后退一步。
千魔殿！
那可是圣魔国最依仗的力量，千魔殿高手加入晓卫相当于里通外国，这不是敢不敢用的问题，这是涉嫌叛国的大罪。
“你疯啦！”红袖惊诧低声道，“就算陛下再宠你，怎么能让千魔殿加入晓卫！”
“我知道。”顾淮摇头道，“所以不敢用。”
红袖松了口气问道，“哪里来的千魔殿高手？”
“唉”了一声，顾淮转身向书房走去，“我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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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知道。
数次与娘娘通过金星在意海中交谈，每次那女人的话都大有深意，这一次更是惊破天。
荆茯苓居然能调动千魔殿高手！
晓卫把宏阳荆家查了个底掉也没查出什么，荆茯苓这个荆家嫡女清清白白，跟姜沫一样都是秋水长天阁亲传弟子。
她怎么能调动千魔殿力量！
顾淮已注意到，娘娘说这话时没有用“本宫”而明确指出是荆茯苓。
也就是说她在透露一个信息。
调动千魔殿高手不是娘娘所为，那是荆茯苓拥有的权力。
什么人拥有调动千魔殿力量的权力？
东魔国君。
东魔太子。
千魔殿四位长老。
以上六人有权但不算大。
真正的大权掌握在两位魔宫圣女——月舞儿和白真真手里；那也是两位剧情女主，从属于东魔国浪荡皇子牧长歌的核心故事线。
这其中没有荆茯苓。
难道是月舞儿或者白真真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