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虎的声音并不小。
在场的商人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唉声叹气道:“严少爷,您就不要拿我们寻开心了。这些东西您就是真想卖给我们,我们也不敢要啊。”
“怎么就不敢要了!”
严绍庭有些愤愤。
可是在场的严虎和商人们却是面露古怪。
看着这帮人的脸色,严绍庭不由脸红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和颜悦色,轻声出口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
商人们捣头如蒜。
“大少爷你只管问。”
严绍庭正色道:“我就是假设哈,假设!我祖父要是死了,这严家谁当家做主?”
这假设谁敢设啊。
商人们脸色难看,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自然是小阁老继承家业,当家做主。”
严绍庭瞪眼道:“那小阁老……嗯,也就是我爹,他要是死了,这严家又该是谁的?”
商人们一阵黑脸。
这都什么事啊!
合着您严大少爷,就这么盼着严阁老和小阁老死?
可是商人们心中便是有再多的腹诽,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几人推推搡搡,扭扭捏捏了半天,才开口道:“自然是大少爷您。”
啪!
堂屋里,发出一声惊响。
商人们却是吓得肩头一颤。
却见严绍庭已经是站起身,双手叉腰,满脸自信道:“既然这严家最后都是我的,那我现在卖点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你们有什么不敢要的?出了事,还有我替你们担着!”
商人们今天这盏茶的功夫,已经被弄得七上八下。
现在见严绍庭又是这般言辞振振,不由开始怀疑了起来。
合着今天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严党也开始正经做买卖了?
“若大少爷当真这样说,我们自然是敢收的,而且绝不压价!”
终于,商人们给出了回答。
严绍庭见这帮人终于是答应下来,脸上立马是露出笑容,语气亲切的说道:“好好好,那你们现在就抓紧时间算,算好了今天就将东西都拉走,银子也抓紧时间送过来。”
商人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心却还是悬着的。
天知道严家这位大少爷给自家的好东西都卖了,回头严阁老和小阁老会不会给他们家全都抄了。
可指望着回头的事情,还不如保住现在。
商人们已经换上了一副面容,大有今天就陪着严绍庭这位严家大少爷豁出去了的样子。
几人与外头的长随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便有一把把加长的算盘被送了进来。
眨眼间严家前院里,便是一阵霹雳乓啷的算盘声响个不停。
严绍庭趁着这個功夫,总算是能歇下来,好好的喝一口茶。
而严虎这个狗腿子却是摸到了他身边,凑在耳边,用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表情谄媚至极。
“大少爷好算计啊!今天这些人只要将咱们府上的东西拿回去,等明天阁老和小阁老回来,咱们就能带着人将这些人全都抄家了!”
严绍庭张大嘴巴,看着严虎这个狗腿子,最后很认真的说道:“你家少爷真的就是要卖东西的。”
严虎连连点头,却是半点都不信,继续小声道:“少爷说的都对!小的这就去将府上其他东西的名单目录拿过来。”
瞧着严虎说完话,便满脸谄媚离开去寻名单,严绍庭也只能是无奈的长叹一声。
而他这会儿也歇的差不多了。
瞧着面前还在算账的商贾们,严绍庭站起身拍了拍手。
在场商人们立马将算盘和册子交给自家的账房接着算,而他们则是殷勤的围了过来。
“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严绍庭勾勾手,将几人拉到身边,然后挑眉看向众人:“就是……你们,要不要娘们?”
“娘们?”
商人们面露狐疑。
不多时,有人好似是反应了过来,满脸暧昧的看向严绍庭:“大少爷可是说那……小人知道京中的好去处,多是燕赵佳人,类美如玉,姿态艳雅,言动可爱,能书作黄庭小楷,尤工兰竹,下笔迅扫,各具意态。”
这便是雅的,多是像严绍庭这般权贵公子照顾生意。
虽然大明在正德朝有过一次轰轰烈烈的扫黄运动,但是终究只不过是将官面上的青楼勾栏给取消了,但是私底下却是愈发兴盛。
这等男人们都爱听的话题一旦打开,原本还畏惧严绍庭身份的商人们话匣子便是尽数打开。
说完雅的便是要说那些俗的,当真的俗不可耐。
到了如今这嘉靖朝,风俗淫靡,男女无耻,皇城外娟肆林立,笙歌杂还,外城小民度日难者,往往勾引丐女数人,私设娼窝谓之窑子。
室中天窗洞开,择向路边屋壁作小洞二三。丐女修容貌,裸而居其中,口吟小词,并作种种淫秽之态。
屋外浮梁子弟,过其处,就小洞窥,情不自禁,则叩门入,丐女队裸而前,择其可者投钱七文,便携手床。
历一时而出。
还有那南边江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