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缓和下来,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来钱快的手段,一天就能有上百两,不知小兄弟有没有兴趣?” 谢周惊讶问道:“什么手段?” 中年人笑问道:“听说过龙楼吗?” 谢周说道:“你是说朝堂?” 在书面语中,龙楼是朝堂的代名词,前朝还留有“凤驾瞻西幸,龙楼议北征”的诗语。 中年人笑了,心想还是个文化人,摇头说道:“不是那个龙楼。” “我说的龙楼在黑市南部第七巷,那里有些大人物最喜欢你们这种年轻人。” 中年人仔细地观察着谢周,越看越觉得满意,凑近捏了捏谢周的胳膊和腹部。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满意了。 面目清秀,身体却绝不单薄,棉衣下面明显都是虬实的腱子肉。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货色。 感受着对方摸自己身子的令人膈应的动作,谢周瞬间就明白所谓龙楼的意思了,紧接着便联想到昨天在黑市大门前,那几辆车中拉着的除了少女,还有几个俊 秀的少年郎。 黑市中的龙楼,卖的是皮肉生意。 中年人循循善诱道:“以小兄弟你的身材,到了龙楼肯定很受欢迎。” 看谢周为难的表情,中年人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嘿嘿笑道:“小兄弟大可放心,龙楼出入的多是女人,而且其中不乏有漂亮妞儿,个个都是胸大腰细腿长,绝不让你吃亏……” 说着他还咽了口唾沫,说道:“小兄弟意下如何?” 谢周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中年人叹了口气,面带悲哀道:“这么好的身材和面相,不去龙楼可惜了。” 其实这才是明智的做法。 他当然不会对谢周明说,进了龙楼可就成了柜台中的货物,身不由己了。 而且虽然出入龙楼的大部分都是女人,但漂亮的只是极少数,其中也有三成的男人。 可以说一旦去了龙楼,就等于把所有的尊严和道德弃如敝履。 “今天算你识趣,收了你三十四两,欠下的就用这些药补上。” 中年人说着,从木架上随手捞了一整箱药材扔给下属,没有过多的为难谢周,挥挥手便转身离开,最后说道:“还有,下个月我们再来,记得提前准备好钱。” 谢周点头应下,把他们送出了门。 …… …… 等七色天的人走了,老杨才敢从门外探头进来,脸上有些愧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可不敢在七色天面前当出头鸟,只能装看不见。 谢周倒也不会怪他,这条街上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黑暗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强者享有一切,弱者只能是强者的工具。 “其实老汉我啊,也有个儿子,年纪比你大些,今年二十六了。” 老杨取出烟杆烟叶,点燃抽了两口,幽幽地说道:“我们俩来黑市就是为了他。” 老杨在边上,谢周不方便展示太多修行上的功夫,拿着扫帚将屋里的冰碴扫了出去。 听到老杨的话,谢周问道:“他怎么了?” 老杨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年纪轻轻不学好,跟着一帮酒肉朋友加入帮派,五年前的大年夜在青楼喝多了酒,和人家起了争执,脑子一热,抄起板凳把人给砸死了。” “对方报了官,我儿子和另外两个人,县令判他们十年。” 老杨随和的语气中带着些怅然,可谁都能听出这里面藏了多少悲痛。 按大夏律,杀人偿命。 幸亏儿子是和另外两个人一起犯的事,最后才得以逃脱死刑。 “最终他被判六年,永仪十七年关进去的,明年正月就该放出来了。” 老杨吞云吐雾,猛抽一口旱烟,被呛的脸颊通红,难受的咳嗽起来。 为了帮儿子减刑,他连续奔波数月,卖了祖宅,卖了田地,家底耗了个精光。 最终还欠下一百八十多两的债。 老杨不得已,托关系和媳妇两人进了黑市,在这里做起了买卖。 夫妻两人的运气不错。 三年多不见日月,忍气吞声,身子老了十岁,好在银子也存了不少。 谢周没说什么,和老杨一起蹲坐在门槛上,安静地听着老杨的讲述。 为人父母者,总是会为孩子背负一切,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