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原被领到主桌旁边。 众人顺势将目光移动到他的身上。 或许在场有太多大人物和长辈的缘故,孟原的神情显得十分局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在身前不停地交错扣捏。 他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紧张得一塌糊涂。 看到他这幅姿态,折威军的老卒们纷纷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丢人。” 关千云嗤笑说道。 谢周和燕清辞没发表评价。 不过看看孟君集,再看看孟原,虽然相貌上有几分相似,却分明给人不像父子的感觉。 …… …… 蔡让没见过孟原,看到楼东震领着个年轻人走来,问道:“这人是?” “齐郡侯的次子。”身后有宦官回道。 蔡让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原,随意说道:“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孟君集脸上一黑。 侯府众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正常人都听得出来,蔡让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在夸奖,而是带着嘲讽之意。 而以蔡让的眼力,自然也能看出孟原的修行资质奇差无比。 虽然一个人如何不能以修行资质判断,但孟原出身将门,却露出这样一副怯懦模样,属实是把齐郡侯府的脸面丢了个干净。 “抬起头来。” 孟君集冷着脸说道。 听到父亲的话语,孟 原鼓足几分勇气,挺胸抬头,端正了些姿态。 孟君集看着次子说道:“把你当晚遇到的袭击,帮蔡总管回忆一番。” “是。” 孟原深呼吸一口气,指着蔡让说道:“就是你!三天前的晚上杀了我七个侍卫!” 三天前?杀了你的侍卫? 这罪名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无非是杀人偿命。 按照大夏律,即便蔡让身为内廷司的十二总管之一,滥杀无辜也要被打入大牢。 不过说句实在话,区区几个侍卫在蔡让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杀了又有何妨? 膳房中宰几只鸡鸭,野外踩死几只蚂蚁,难道还要偿命不成? 鸡鸭和蚂蚁的比喻或许不太恰当,然而相比于蔡让这种修为高深的大宦官,普通人的性命确实和鸡鸭蚁无异。 听到孟原指认,蔡让有些疑惑,却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问道:“你确定是我?” 孟原笃定说道:“就是你!” 蔡让兴趣愈浓,笑着问道:“很好,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孟原冷笑一声,说道:“阉贼而已!”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继而一片哗然。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孟原说蔡让是什么? 阉贼! 要知道,自从内廷司掌权后,已经好些年不曾有人敢 当着他们的面喊出这两个字了。 就连当朝的宰相大人、不良人的首帅燕白发愤怒于内廷司,最多也就是骂上一句阉党误。国,而不会用阉贼二字。 因为阉贼要比阉党严重得多。 这两个字对内廷司而言是绝对的大忌。 就算先前蔡让怀疑孟君集,场间折威军的老卒们个个盛怒无比的时候,都没有人敢喊阉贼,连“阉”字不敢提。 众人都明白,一旦“阉”字说出口,可就难以收场了。 此时此刻,孟原却当着蔡让的面骂了一句阉贼! 谢周和燕清辞面面相觑。 关千云瞬间就震惊了,心想这家伙原来不是怂蛋,要么是傻蛋,要么就是真的牛比。 老卒们和关千云的想法类似,一个个或震惊或无奈地看着孟原,不知道该夸他胆识过人、或者该骂他愚蠢至极了。 离孟原最近的楼东震浑身一震,当孟原骂出阉贼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平时智商还挺正常的二少爷竟然会骂出阉贼两字…… 而且是指着蔡让的鼻子骂,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蔡让脸上…… 楼东震脸色煞白的同时提起内力,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他担心蔡让盛怒之下,抬手就要了二少爷的性命。 好在没有。 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