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内,有河水穿城而过,名为秦淮。 此时此刻,一位身材颀长的中年人领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男孩,两人沿着秦淮河,不紧不慢地向城中心走去。 中年人名叫姜御,一身朴素黑衫随意系着把剑,眉眼间自有潇洒不羁之意。 跟在他身边的男孩则是他的二弟子,名叫方正桓,生得眉眼端正,唇红齿白。 “师父,咱们这是去哪啊?” 方正桓声音明朗,仔细听来还有些委屈,控诉说道:“你说带我下山游玩,咱们一路上只顾着赶路了,哪里游玩了。” 姜御笑道:“正桓啊,你还记得师父跟你说过天下最有名的几座城吗?” “记得呢记得呢!” 方正桓用力点点头,掰着指头数道:“长安最为繁华,清河最为富有,金陵最为秀美,洛阳最为古朴,天府最为悠闲,嗯……圣贤城的书香最是鼎盛。” 姜御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指了指前方,温和说道:“这里就是金陵城了。” 方正桓瞬间提起兴趣,眼神期待。 “不过啊……”姜御拖起长腔。 “不过什么?” “得等师父办完正事,才能带你去玩。” “弟子知道的。” 方正桓懂事地点了点头,接着好奇问道:“师父,你是 要去天机阁吗?听说天机阁的总阁就在金陵城呢!” 姜御摇了摇头。 方正桓依然好奇,拽了拽师父的衣角。 姜御神秘地笑了笑,不说话。 师徒两人二人缓步走着。 “师父你快看!那艘船好大好漂亮!” “师父师父,那棵柳树上面好多烟雾,好想爬上去看看。” “师父,这里有好多桥啊。” “师父……” 方正桓似乎有讲不完的话,小喜鹊似的一路叽喳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 方正桓忽然沉默下来,指着前方不远处,语气疑惑:“师父,这座桥怎么这么破啊?” 姜御停下脚步,顺着弟子指的方向望去。 一座横跨秦淮河,足足有五丈宽的桥梁映入眼帘。桥头两侧各有石狮镇守,桥墩上铭刻着精致的浮雕,用以筑造的天青石因为雨水被沁成了浅黑色,显得庄重而又深沉。 如果只从气势上判断,它比前面路过的所有桥都更加宽敞气派。 但就像方正桓疑惑的那样。 这座桥很旧。 桥面上布满湿漉漉的残叶灰尘,桥头的野花野草肆意疯长。 可以想象,这座桥已经弃置很久不予使用了,也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师父?”方正桓拉了拉姜御的衣角。 姜御回过神来, 有些感慨地说道:“因为这座桥啊,名叫朱雀。” “朱雀桥……”方正桓呢喃一句,忽然想起了那首很有名的诗,欣喜吟诵道:“我知道的!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里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姜御说道:“就是这座朱雀桥了。” 方正桓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师父,那乌衣巷在哪?” 姜御把他拉到身边,指着朱雀桥说道:“过了桥便是。” 方正桓眼珠子打着转,希冀说道:“咱们要过去看看吗?” “不了。”姜御沉默了下,摇头说道:“那巷子里,不住人的。” 方正桓没有听出师父语气里的怅然,疑惑问道:“巷子里是不是可漂亮了?” 姜御微笑着,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不住人,也不漂亮。” 方正桓不明白了,好奇问道:“那乌衣巷为啥这么有名啊?” 姜御沉默了会儿,揉揉他的小脑袋,轻声道:“因为这巷子里曾经住的人,很有名。” 方正桓想了想问道:“比天机阁还有名吗?” 姜御也想了想,点头说道:“在上个时代,比天机阁还有名。” 一条巷子里,出了左右两位丞相,族内子弟数十人在朝中身肩要职,权势、财富、 武力一概不缺,可不是比天机阁还有名? 姜御摇头叹息,眼神沧桑。 方正桓则是连连惊叹。 在他心里,天机阁拥有最多的弟子,还排出了各种有趣的榜单,挑选出天下最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