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外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周围就亮堂堂的。
森鸥外随意指了指房间内唯一一张老旧的沙发,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什么可怕的黑手党首领和干部,而只是来这里做客的客人。
“你们就坐那里吧。”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分别坐在了沙发的两边,中间隔着很大的空。
然后,他从房间中的柜子里掏出两个杯子,递给金发女子,两人无需交流好像就知道彼此的意思,那女子接过杯子,走出了房间。
等到森鸥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两人对面,这时,中原中也才问道:“森先生,爱丽丝呢?难道在刚才那群孩子里,我没看见吗?”
不对啊,爱丽丝那个小女孩儿这么显眼,他应该一眼就能发现才对。
听到这个问题,猫猫也专注地看向森鸥外。
谁知森鸥外笑着看了中原中也一眼:“爱丽丝?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什——?”中原中也刚想反驳,突然回想起,刚才出门的那个金发的女人,好像有一双蓝色的眸子。
恰巧这时,金发女子端着两个盛满了茶水的杯子走了进来,中原中也盯着她的眼睛,知道自己不用回想了。
“——爱丽丝??!”
金发女子,也就是爱丽丝听到褚发干部的呼唤,朝他看过来,自然地询问他:“怎么了中也?”
怎么了?
他倒想问问这个世界怎么了!
爱丽丝。那个有些娇纵的可爱小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成熟且通情达理的样子?
翠花心中也有些复杂。
虽然一开始的确感受到这个金发的女子身上有和那个小姑娘爱丽丝一样无生命特征的非人气息。
但没想到这真是这个世界的爱丽丝。
毕竟,具猫猫了解和太宰治科普,森鸥外喜欢的好像是小女孩儿来着。
……不一样。
翠花再次仔细打量森鸥外。
真的不一样,这个森鸥外,真的跟它那个世界的不一样。
它那个世界的森鸥外,满身都是算计,追求的永远是最优解。
随着它崽的成长,他越来越警惕它的崽,会对它的崽造成威胁。
总之,是让翠花讨厌的,危险的男人。
而眼前的这个森鸥外,似乎没那么讨厌。
他不必再管着一个大组织,想的最大的事情可能就是怎么让整个孤儿院吃饱饭。
他身上的棱角被磨平了,变得温和。
而且,就连刚见到太宰时的问候——“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之类的,也是真心的,就像一个真正的长辈一样。
而不是像那个森鸥外那样,表面关心,实则阴阳怪气,话中有话。
真的不一样啊。
“森先生,您真的变了很多。”那边,中原中也收回在爱丽丝身上的目光,眼神复杂地看向森鸥外。
显然,他和猫一样发现了这一点。
“是吗?”森鸥外笑了笑,他没有问哪里变了,只是道,“但愿是好的变化。”
然后他转而谈起另一件事:“太宰君可能跟你说过了,当年的我经历了刺杀。”
“这件事是真的,只不过我被太宰君救了,所以并没有死。”
听到太宰治救了森鸥外,中原中也眼神更复杂了。
“我在被太宰君救了之后就顺势退位了。”森鸥外轻描淡写地说出“顺势”两个字,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猫都知道,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森鸥外退位,任命太宰治继承的那份银之神谕,是太宰治趁着森鸥外重伤时让他写出来的。
翠花猜测,其中应该有一条原因,以太宰治当时的影响,港口黑手党内肯定已经有很多人被他收入靡下,站在他的阵营中。
森鸥外在被刺杀醒来后,发现了这一点,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小原因,于是在太宰治提出退位后才同意了退位。
“这些年,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儿院院长,但也不是没有关注过港口黑手党的情况。”
森鸥外看向太宰治。
“在太宰君接手后,港口黑手党以我在位期间无法想象的速度发展着。”
“逐渐壮大是好事,但这种发展却即为危险。”
“因为带领一个组织这样发展的首领,他会接受到极大的压力,我几乎不敢想象,他的工作强度要有多大。”
“而这样的首领,其实对他带领的组织没那么多的归属感,平时让他这么干根本不可能。”
“如果这么做,会带给他极大的痛苦,而他最讨厌的就是痛苦。”
森鸥外看着这个与以前不同,瘦得好像只是皮包骨头的鸢眸男人。
“可他却这么做了,用短短四年时间达到了顶尖,就像是……'来不及了',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他,让他不得不燃烧自己的生命,与时间赛跑。”
“……太宰君,”森鸥外轻声叫道,“在我离位之前,最后一次见到你时,我总觉得,你这孩子身上好像背负着什么东西,好像要独自一人前行,前往无人知晓的深渊。”
“总有一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