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溢出几滴醇香的咖啡液。
傅栖眠最怕的就是这个气氛,傅桓烨作为长兄从来都是严厉苛刻的,但他又不会打骂,只会让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凝固又凝固,兄弟俩的每一次对峙都是以傅栖眠逃走或者忍无可忍大吵大闹结束。
“那个……我……”尴尬已经完全冲淡了那种震撼,傅栖眠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原地重开。
可脑海中又闪过剧情中傅桓烨留下的遗嘱,傅栖眠才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有些事说来很迟,但不说又稍显遗憾。】
【我爱你】
这是傅桓烨遗嘱的最后两句话,是现在的傅栖眠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非常诧异的程度。
这感觉很神奇。在傅栖眠的世界里,傅桓烨永远都板着脸,从来都只会指责。他们俩就像棋盘两端的敌人,在家针锋相对也是常有的事情。
傅栖眠很怕他,甚至有点讨厌他,又不得不尊敬他,两个人的吵架总是会以傅栖眠逃走或者大吵大闹引来父母的偏心而结束。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表面冷漠无情的人,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连法律关系都没有的所谓“养兄”,在他们相处的十八年中,竟然悄无声息地爱上了他,而且是很早就爱上了他。
如果傅栖眠没有觉醒,而是懵懂地陷入剧情的死循环,这份隐藏的爱意,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整地浮出水面呢?
与男人的目光对上,傅栖眠轻轻抬眼,终于从那冷淡的眼瞳中找到了一闪而过的动容。
这笨蛋还挺能装的,瞒了不知道多少年,临了才肯说出来。
想到这里,傅栖眠突然觉得有趣,他的劣心开始作祟。
“说吧,谁教会你使这种手段的。”傅桓烨避开傅栖眠的眼神,喝了一口咖啡,“我们是兄弟。”
听到这句话,傅栖眠有些想笑。
如果剧情真是存在,那么究竟是谁先不把谁当兄弟,暗自心动的?
眨了眨眼睛,傅栖眠自顾自坐在了沙发对面的床位上,黑灰冷色调的被子上骤然多出一个洁白的身影,青年向后撑着手臂,床单被修长的葱指抓出几道褶皱。
傅栖眠似乎也有欧洲血统,头发是栗色的,在阳光下还有些泛红棕,长到锁骨处,微微卷曲,搭配上挑的眼角,活脱脱一只勾人的卷毛小狐狸。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理不直气也壮:“那,谁让你不给我设计稿的?你又不缺这一个项目……”
果然,傅桓烨瞬间黑脸。
如果是以前的他遇到这种情况,傅栖眠肯定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尽管身体还是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剧情放在那里,傅栖眠更多的是想试探傅桓烨对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双腿无辜地摆动,洁白的脚踝有意无意蹭过男人睡裤的布料:“要是有这个设计稿的话,下部大导演的戏,江哥说会带我上唉……”
然而傅桓烨不动声色,只是眼睛轻轻瞟向傅栖眠不安分的脚,目光有些灼热,呼吸加重。
傅栖眠没有收回脚,他知道傅桓烨眼中的灼热根本就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
——他上钩了。
“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拿着照片给妈妈看!”
说着,傅栖眠突然起了小脾气,赤脚在傅桓烨膝盖上蹬了一下,便起身拿到了相机上的储存卡,准备就这样光着脚往外走。
“等等。”
傅栖眠刚要走,回过头,发现傅桓烨阖眼皱眉,仰靠在沙发上,声音低哑,隐忍又克制“把鞋穿上,u盘寄去你公寓了。”
青年的脚步瞬间顿住。
对上了,真的对上了。
原剧情中,别说拍黑料了,傅栖眠一看见黑脸的傅桓烨就抖得跟筛糠一样,使坏不成反被训斥了一顿,然而转头就在自己的公寓收到了傅桓烨寄来的快递。
“满意了吗?满意了就……”傅桓烨话还没有说完,怀抱又被青年的香味填满。
“——谢谢烨哥。”傅栖眠飞快地在他衣领上蹭了一下,不等男人有所反应,便又飞快地逃离了房间。
留下傅桓烨,怀中的温度消失,他的脸上不知是错愕还是失望。
走到一楼,傅栖眠猛地听见房间中传来杯子落下,咖啡洒了一地的声音。
——
“棉宝,你人在哪呢?”刚走出大楼的旋转门,傅栖眠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我昨天跟你说的试镜那事儿,有着落了!就在今天!”
电话中经纪人兴奋的声音掩都掩不住,就差顺着电话线把傅栖眠揪过去了。
“燕姐?”傅栖眠将电话听筒稍稍捂住一点,“你慢点说,别呛着。”
燕茴向来是很忙的,即便是在电话里也能听见她高跟鞋“嗒嗒嗒”的走路声:“就是那个,很火的悬疑——我推荐给你看过的,你不是说很好看么?本来说导演已经定好了演员,我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里面有不少角色还没有着落,我就给你投了一份简历过去——刚刚就收到了试戏通知!”
查询了跟燕茴的聊天记录,傅栖眠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常年在国际活动的导演林北恩,拍摄过多部享誉全球的悬疑电影,回国第一年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