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像是吃了无数的苍蝇一样,张大嘴巴惊讶地瞪着他。
一时间不知找个什么理由。
他感觉这一点点时间内编了无数个谎言,脑袋都发懵了。
他遭的是什么罪啊,不过想玩玩富商平民游戏罢了!
“你在紧张什么?”陆阳哲眼底浮起狐疑,“可是有事瞒着我?”
朱厚照迅速收起嘴巴,笑得勉强,“你……怎么突然想见太子了?”
“不是被你说的引起兴趣了么?我倒是想见一下是否真的如此贤德?”
朱厚照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为什么老是忍不住赞美自己,这下赞出祸来了。
“放心好了,太子心胸宽阔,他一定很乐意接见你的,”他定了定神,额头渗出一滴汗珠,迅速擦去。
继续说,“……不过,他日常繁忙,不一定能抽到空接见你,尽量吧,我请求他尽量抽空接见你,你别抱太多的希望,可能要过一阵子,日子可定不了……”
不管了,先拖延时间,说不定过个三五天小陆忘记了呢。
听他说的也有道理,陆阳哲点了点头,“好吧,那麻烦你了。”
朱厚照拍了拍胸口,眼珠一转,松了一口气。
此时,刘瑾听闻太子爷带了一群朋友进宫,还出动了宫廷最好的画师给他们作画,可见是贵客。
太子爷完全没通知他贴身伺候,让他等也不是,走也不是。
等待着,盼望着,不时地往承乾殿外的走廊看,可是,根本没有人来通知他的迹象。
坐立不安,心烦意乱,这证明了太子爷还在生他气。
把心一横,不等了,匆匆去找太子爷,他一定要挽回太子爷的心。
如果太子爷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能免了他那半年俸禄的惩罚。
虽然他没收了小太监的十两赏钱,但这窟窿依然填不上。
沿阶而下,眼看刘瑾马上走到朱厚照身旁了,却被朱厚照突然伸出尔康手,吼了一句,“站住!”
惊得刘瑾眼珠睁得铜铃一般大,双腿迈开不是,不迈开也不是,呆呆愣愣的,神色非常尴尬,怯怯开口,“太……”
又是一声吼,“住嘴!”
又惹太子爷生气了,但他什么都没做呀,刘瑾苦着一张脸,快哭出来了。
朱厚照一惊,糟了,他只顾着提醒宫中的守卫别泄露他的身份,忘记告诉刘公公了!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现在跑来砸他场子!
他辛辛苦苦布下的局,可不能功亏一篑!
“他说太什么?”陆阳哲对朱厚照投以疑惑的目光,“他好像有话没说完。”
“……他说太阳好大,让我们当心别晒着。”他硬着头皮笑。
“你为什么这么清楚他想说的话,”陆阳哲视线转向刘瑾,又转回来,“看他的服饰,应该是个公公吧,你认识他?和他很熟?你刚才吼他干什么?”
朱厚照脸色一变,怎么小陆疑心这么重,他好像干什么都被他看出破绽来。
而且事无巨细喜欢问得清清楚楚,这下他该怎么办?
沉默片刻,极力压下心中的慌张,淡淡笑了笑,“我见过他一面,本来不想说的,我还是说吧,我刚才吼他是因为宫中有传言,这个公公其实患有失心疯,最喜欢自言自语,说话颠三倒四,不能尽信,听闻他最喜欢指着太阳大喊。”
顿了顿,继续说,“有时还脾气暴躁,行为难以预测,我怕他接近我们会伤害无辜的人。”
“听着这病得很严重呢。”陆阳哲将信将疑,似是想到什么,又问,“皇宫居然容许一个失心疯的公公留在此处?”
朱厚照快要哭了,他到底要说多少谎话才能掩盖这个谎话,他都要变撒谎精了!
“那个……那个……”朱厚照眼珠子一转,眼神忽地一亮,“因为太子殿下仁善,念这个公公之前侍候周到,没功劳也有苦劳,就让他留在宫中好好治病,而且回老家这病危害家中人也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趁陆阳哲不注意,对刘瑾打了个眼色,装疯两字做了个无声口型。
刘瑾欲哭无泪,只能按着他说的,叉腰像个疯子一般指着太阳,大喊,“太阳,你给我下来,把人都晒死了,下来,不下来我就拿鞋子扔你——”
说着,脱下鞋子,拿着鞋子指着太阳又喊又叫,怕朱厚照不喜欢,还加大力度,在地上打滚。
他作什么孽了!为什么要演一个失心疯!
旁边被他没收了十两赏银的小太监,见此情景不禁“噗嗤”一笑,怕被人发现迅速掩住嘴巴。
倒是被刘瑾发现了,连忙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太监吓得身子抖了抖。
“你看,病发起来就是这样。”朱厚照对陆阳哲说,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陆阳哲望向正努力打滚的刘瑾眼里有几分怜悯,“太子殿下确实仁善,不但仁善,还心思缜密。”
朱厚照又是悄悄对刘瑾打个眼色,这次无声的口型是“快滚”两字。
装疯卖傻仍不忘留意太子爷一举一动的刘瑾,看到这个口型,大喜,忙不迭地爬起来,抓住鞋子,溜了。
前一秒还发疯,后一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