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片场。
这部名为《教授》的电影已经开拍,姜白芷的戏份刚刚拍完,正在监视器前面看着其他演员的表演,距离她上场还有一段时间。
在监视器前面除了姜白芷,还有导演和编剧,这也符合张凯歌拍戏的习惯,在拍摄期间某处有灵感时方便他随时和编剧讨论,更改台词或者剧情。
而编剧鲁明的眼神看似在看监视器,其实一直在用余光看姜白芷,只是鲁明毕竟不是专业演员,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份外显眼。
“鲁老师,我脸上有花啊?”
“不是,不是。”鲁明有点不好意思,他其实算半个文人,以前在部队做宣传干事,后来发表文章,也去过京华大学文学院进修过,写东西在行,和人沟通就差点意思,“我有话想说,但又怕冒昧。”
“鲁老师,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鲁明闻言松了一口气,“那我就直说了,小姜,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你那位朋友,带你体验生活的苏教授?”
姜白芷一愣,她没想到鲁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她的小脑瓜顿时就转了起来,如果鲁明要见苏叶,而鲁明身为编剧又不可能离开剧组,是不是就意味着苏叶要来鹭岛,那他们两是不是也能见面了?
“如果不方便,也没事的。”鲁明瞧姜白芷不说话,连忙宽慰道,只是任谁听,都能听出语气中的遗憾。
“鲁老师您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您想见他,您这是连名字都打听好了?”
“我问了吕晴。”鲁明叹了一口气,“见苏教授是为了剧本的事,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你关于人物的理解,简直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我在写这个人物的时候,是通过习惯,阅历,经验,去堆的这个人物,堆出她的人生态度。可听你从这哲学的层面去诠释,简直是高屋建瓴,惊为天人!我真的非常想和你朋友苏教授聊聊。”
姜白芷将目光看向了张凯歌,如果苏叶要来,那意味着剧本可能就要调整,最终还是要导演拍板。
张凯歌笑了笑,“老鲁这两天一直在跟我说这件事,我觉得是可行的,就请苏教授来帮我们把剧本把把关,提炼下人物,整理下台词,不犯一些常见的哲学错误。”
“导演都说话了,我能有什么意见,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但鲁明却拦了下来,“小姜,我知道你和苏教授关系很好,但这个电话麻烦你拨通后,我来说吧,这也是对苏教授的尊重。”
姜白芷倒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鲁明作为老派人的礼貌,先给苏叶发了个信息过去,等苏叶回复后,才拨通了电话。
鲁明接过电话,按下免提,“苏教授您好,我是电影《教授》剧组的编剧,也是小姜的朋友,之前听小姜分享过您对剧情人物的分析,所以冒昧地打这个电话,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能够来鹭岛一趟,关于剧本有些问题想要向您请教。”
此时,还在办公室的苏叶有点懵,姜白芷的信息上只说了剧组的编剧要给他打电话,但没说邀请他去鹭岛。
可这并不耽误苏叶的开心,怎么说呢,他和姜白芷的记忆也只有一个月,去过的地方,吃过的食物,总归是有限的,他不可能永远将这些当作去和姜白芷聊天的借口。
实际上他也有计划去鹭岛,名为旅行,实则看看姜白芷。但没想到剧组竟然会主动邀请他过去,这不是正中下怀?
但苏叶开心的,并不是这个巧合。而是这些微不足道却又分外巧合的事情,会让你有一种天定良缘的感觉,好像连上天在借着这些事情告诉你,这个人,你爱对了,上天都在为你们在一起而暗暗祝福。
不过苏叶面上还是冷静道,“我过去,确定能帮上忙吗?”
“当然可以了,苏教授您的学识,可以让我们的主角变得更专业,在人物内核上更丰富,人物逻辑上更合理。”
“哈哈哈。”苏叶笑了两声,这个邀请他正中下怀,也不想再拿捏,干脆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程度,我不去都不行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订最早的机票赶过去。”
“好,麻烦苏教授。不过这个往返机票由我们剧组承担,苏教授就不要跟我们客气了。”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
而剧组这边,姜白芷眼看着事情是朝她预料的方向发展,内心也美滋滋地,一时之间已经开始盘算起明天见苏叶要穿什么衣服了。
不过瞧着鲁明开心的模样,她忍不住好奇道,“鲁老师,不过是苏叶答应您要来,值的您这么开心吗?”
因为鲁明的开心实在是太夸张了,从挂完电话嘴就一直咧着,笑个不停。
“小姜,你和苏教授是朋友,可能没多大体会,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圈子人来说,文史哲不分家,苏教授那可是大家!”
“哲学太难了,一个词语都可以在不同语境下进行讨论,比如自由,在中国传统正统思想中,自由这个词主要从被否定意义上来理解和定位,是指一种与正统思想和正式制度相反对的个体态度或行为,因此自由在传统社会的主流语境中成为一个更具修辞色彩的边缘性词汇。在魏晋时期自由被视为放浪形骸,随着心学兴起,自由被赋予了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