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看好!这两年倒是花了不少钱,就是肚子不见动静!
听说四九城里的医生技术要好些,寻摸着卖只羊,凑点路费,让大山带他媳妇去看看。”
闻言,桂芝和王红梅都不由深深一叹!
双目之中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开源,快跟您三大爷去家里头看看,尽量给个高价…….”
“好的,妈您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三大爷。”
郑开源点头答应,然后对郑三道,“三大爷,我们走着吧……”
王红梅扯扯桂芝的衣摆,呶呶嘴:“咱俩一起去看看。”
随后,桂芝锁上院门。
一行人边走边聊,没几分钟便来到郑三家。
还没走进院子,便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羊骚味!
还传来咩咩的羊叫声!
王红梅忍不住开玩笑道:“三哥,你家院里的味道可真够重的!”
郑三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嘿,都是羊骚味,闻习惯了就没啥了。”
进了院子,在东墙角用木头围着栏,里面圈养着五只羊,旁边堆着一堆羊粪,散发着骚臭味。
在粪堆附近有几只散养的鸡在扒拉着觅食。
院里的地面上除了羊粪疙瘩,就是鸡屎,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上面!
从房里又走出一位五十多岁,头发灰白的老妇,和一个精壮的青年人。
看到院里的客人,他俩都笑吟吟的上前打招呼。
“三大妈,大山哥。”郑开源首先点头致意。
郑大山憨厚地笑笑。
大山妈倒是把开源好一通夸!
“开源娃出去一趟回来,显得更加精神气了耶!城里就是比乡下好,你看把娃养得多好!”
听到儿子被夸,桂芝脸上笑得像朵花,但嘴上还是谦虚着。
“三嫂,您可夸他了!在厂里上班可累了,我都觉得他比以前黑瘦了些呢。”
大山妈不无羡慕道:
“再黑瘦也比我家大山强多了,一看就是读过书,有学问的人!”
桂芝:“哎呦,三嫂子,您可别这么说,大山长得可不孬,在咱们村里也是数得上的帅小伙!”
两个年轻人倒不是很在意老人们说什么,知道是客套话,也不放心上!
郑开源目光反而被院中的格局给吸引住了!
听着她俩没完没了的互捧,王红梅忍不住调侃:
“行了你俩,知道的以为你俩在谦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在变相夸自己呢!”
一番话逗得众人哈哈哈大笑。
郑三指了指栏中的一只母羊,说道:
“开源,就那两只,估计有六七十斤的样子。”
桂芝讶异道:“三哥,母羊您都舍得卖?”
郑三苦笑着,点起了旱烟。
一双老目中透出不舍,还掺杂着一丝期翼:
“等着用钱,不卖不行呀!这不,还留着一只母羊和一只公的呢,明年春天就能下仔。”
这时,房屋内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郑大山脸色变了变,然后直接奔向房内。
郑三和大山妈的表情,确是一言难尽,愈加愁苦!
“大山媳妇怎么还咳嗽上了?冻着了吧?”桂芝不无担心道。
大山妈苦着老脸,点点头:“好几天了,一直没好妥!”
“这孩子,可真遭罪了!”王红梅说着,领头往房内走去,她想亲眼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
桂芝和大山妈紧随其后。
郑开源:“三大爷,您的羊我要了,按市场价生羊是五毛五一斤,我给您六毛,您看这样成吗?”
正在闷头抽旱烟的郑三闻言,不由猛地抬起头,满脸的震惊!
“开源,使不得!这样不是让你吃大亏了吗?”
郑开源就知道对方心中会过意不去,便故意说道:
“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反正是为厂里办事,也不是我自己掏腰包。”
郑三感激涕零,旱烟也不抽了,
把剩下的烟丝磕掉,卷卷插到裤腰带上。
然后,撸起衣袖子问道:
“开源,羊需要给你宰杀好不?如果需要,我现在就给你弄干净!”
郑开源想了下,然后摆摆手。
“不用了,留活的。您去找秤称一下,看看有多重。”
“好。我去村长家里借秤去,你去屋里稍坐会,我马上就回来……”郑三说完,快步走出院子,向左拐去。
村长家住在村子的东头,步行来回得十几分钟!
借此机会,郑开源重新打量起这座院子的布局,然后又走到院外四周查看了一番。
随后,来到主家正房。
房里有个面色憔悴的年轻女人倚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单薄的被子!
时不时的低声咳嗽两声。
郑大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在喂她,女子眉头紧蹙,表情极为痛苦地摇摇头!
“良药苦口,喝了药,好的快点!”桂芝在旁温言劝道。
王红梅同情地叹口气,眼里全是疼惜!
大山妈的脸似乎比这碗汤药还要苦,灰黄的脸上满是艰难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