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会场中寒衣社的众多读书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可即便大家心中有所抱怨,也无人敢表露出来。
“来了来了,杰英社的读书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看向门口。
就见一群年轻的读书人来到了会场,他们共有十人,穿着非常华丽的衣衫,且一个个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各个都是世家公子的打扮。
这些人都有踏入儒道,有六人是入品童生,三人是有九品秀才,唯有一人是八品举人。
明明这些人不多,但他们往会场这么一站,气势瞬间就压过了三百多寒衣社读书人。
许多人更是低着脑袋,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
杰英社文压寒衣社整整三年!
若是在这场举办与冬季的文会上,寒衣社依旧落败的话,那杰英社将会创出文压寒衣社四年的记录!
此时双方学子还没有开始文比,许多人就已经认为寒衣社输定了,没办法赢过杰英社。
所以,寒衣社的气势才会这么弱,面对杰英社尽显不堪一击。
“哈哈……让各位寒衣社的文友们久等了,我们杰英社姗姗来迟,还请各位恕罪。”
为首的八品举人哈哈狂笑,脸上流露着轻蔑之色,语气更是无比的自信。
此人名叫王润,乃是南平府知府王扬之子,府文院尖子班学生,景文三十八年州试头名解元。
暂时没有官职,却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权贵子弟!
单是这么一个身份,在整个南平府,已经是能够横着走的人物了。
“寒衣社社首李昌盛,携寒衣社众学子,见过王润兄。”
李昌盛起身对王润作揖。
“王举人好。”
在场众多寒衣社学子也急忙起身行礼,杜宁也不例外,因为这是文人之间的礼数。
还有一些不属于任何文社,前来参观文会的读书人,也都向王润见礼。
与王润同行的读书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人规规矩矩的回礼。
王润仅仅只是轻轻点头,便算作是回礼了。
有人面露不悦之色,对王润颇有意见。
也有些人则是满脸献媚,一副阿谀奉承的表情。
“王润兄,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这场文会肯定又是咱们杰英社胜出了,那我们杰英社就能创出文压寒衣社四年整的最新记录。”
一个九品秀才微笑道:“你看看这些寒衣社的学子,能有多少人敢抬头正视我们?其实这场文会根本就不用比,比了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话音一落,许多寒衣社学子顿时流露出了恼怒之色。
可一想到杰英社文压寒衣社三年,他们一个个也都没了脾气,敢怒不敢言。
“东城兄,这文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还不快向各位文友赔礼道歉!”
王润说的话听起来是在训斥赵东城,但表面上却非常的得意洋洋,眼神中尽是在蔑视在场的寒衣社学子。
“什么?王润兄,我没听错吧?你让我道歉?”
赵东城顿时就不乐意了,大声道:“敢问王润兄,你凭什么让我向这一群文盲道歉?就问你一句,凭什么!”
随着这一声音响起,许多寒衣社学子坐不住了。
你可以说他们没读过什么众圣经典,没学习过多少诗词,甚至可以说他们没有什么学问。
可你不能说大家是文盲!
这是一个读书人的世界,说别人是文盲,简直就是撕破脸皮的羞辱。
这是忌讳!
杜宁听了极其不爽,这文会还没有开始,对方就开始恶语伤人,这种手段确实恶心。
虽然这在文会之中,也是常有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先影响对方参加文会的心境。
君子动口不动手!
“住口!”
这一刻,李昌盛站了出来,他是寒衣社的社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学子们受辱。
“赵东城,我是寒衣社的社首,堂堂的八品举人,你说寒衣社学子都是文盲,是否也是在嘲讽我李昌盛也是个文盲?”李昌盛怒道。
王润急忙打圆场:“李兄息怒,赵东城是我朋友,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不让他在文会乱来。”
然后,王润又对赵东城喝道:“快给我向众文友道歉!”
“既然是王润兄的要求,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赵某可以向众文友道歉,但是,赵某有一个条件。”赵东城傲然道。
“什么条件?你且说出来!”王润呵斥道。
话音未落,寒衣社众学子都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只听赵东城继续道:“若是在今日的文会里,寒衣社学子中有入品童生能够诗成出县、九品秀才能够诗成达府,或者八品举人能够诗成鸣州的话,那我赵某人就立即向寒衣社众位文友道歉。”
“可是话说回来,若是没有人能够达到赵某的要求,那寒衣社的学子们就得承认自己是个文盲。”
“不知王润兄和李兄意下如何?”
赵东城说完之后,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十分的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