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切腹吧。”
上方传来了冷漠的命令,跪坐在自家主公前方的石原信也猛然瞪大眼睛,想要抬头看向主公,却硬生生遏制住了这个念头。
他很想问一声“为什么,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但作为今川家的家臣,他需要做的只是听从命令。
躬身俯首的石原信也脑袋抵在地上,低沉回应:“是,主公大人。”
言罢,石原信也坐直身子,把腰间的两把刀放到一旁,转身接过侍从恭敬递来的短刀,解开上衣。
“田中氏,请为我介错。”
田中次郎右卫门拿上放在身边的打刀起身,面无表情走到了石原信也身旁,抽刀出鞘。
即便两人为好友,主公的命令仍是绝对的。
深吸了一口气,石原信也把短刀刺入腹中,双眼突起,发出一声闷哼,咬牙拉动短刀。
“愿您……武……运昌……”
田中次郎右卫门眼中闪过不忍,挥刀斩下。
刀光划过石原信也的脖子,将其脖子砍断。
鲜血喷溅,落在端坐上首的中年男人身前,他却不为所动,眼神冷漠地看着头颅滚落,面朝自己嘴唇翕张,努力想要说出还没说完的话。
男人静静看着,等到田中次郎右卫门坐回自己的位置后,就有低眉顺目的侍从低头哈腰走过来,把尸首拖走,努力擦洗被鲜血污染的地板。
“莞城有一个修习了‘兵法’的猛将。”男人淡淡说道,“诸君,你们对此可有看法?”
在场众人低头不语,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
过了一会,才有人开口:“主公,就算是武将,应该也畏惧火炮吧?”
立刻有人反驳:“蠢货,你忘记饭富虎昌了吗?”
听到这個名字,所有人都沉默下去,望向坐在上首,身着公卿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呵斥道:“愚蠢!”
众人羞愧低头,面红耳赤。
中年男人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三个黑袍人,面无表情问道:“三位先生,请问你们能对付莞城的守城武将吗?”
“问题……不大。”
一个黑袍人发出嘶嘶的声音,用着艰涩的和语回答。
听着那个声音,在场众人纷纷感觉像是脊背有许多只蜈蚣在爬,顿时头皮发麻,汗毛竖起。
不过他们都不敢把内心的畏惧和厌恶表现出来,因为现在的他们还需要仰赖那三个黑袍人的帮助。
“很好。”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今川义元……大人。”这时,另一个黑袍人开口。
黑袍下面传出的是一个极尽魅惑的女性声音,仅是听了这个声音,就能让人心驰神往,想要看看那件黑袍下面的人儿有多么美丽可人。
却听那个女性声音说:“你让我们去对付莞城守将,可以。但你能够支付给我们什么报酬?”
“混账!”
刚刚还沉浸在女声的魅惑感当中的武士们迅速起身,半跪拔刀,怒目而视。
没有主君的允许,他们不能把刀全部拔出来。
今川义元瞥了他们一眼,冷然说道:“坐下。”
“是!主公大人!”
武士们坐了回去,却仍旧瞋目切齿,怒瞪那个女黑袍人。
“呵呵呵,忠心可嘉,就是实力……不怎么样。”魅惑女声轻笑,听起来丝毫没有把那些武士的威胁放在心上。
今川义元看向三个黑袍人,沉声道:“事已至此,有些话可以明说了——我之所以要攻打莞城,并不是为了‘劫掠补给’这种只能骗过小孩子的理由,如果只是为了劫掠物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不必死磕莞城。”
闻言,武士们羞愧难耐低头,他们真的认为进攻莞城只是为了劫掠物资。
“真正进攻莞城的原因,是为了莞城后面,楚庭府的龙脉。”
说着,今川义元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抚摸着那道异常狰狞的伤疤,面色沉郁。
“我于桶狭间之战兵败身亡,不得不用堕天转生复活,随后众叛亲离,只能远走东瀛海,沦为一介海贼。”
随而,今川义元紧绷的面色突然舒张,露出冷笑:“但也因此识得天下之大,现在想来,区区一个东瀛竟敢妄称‘天下’,实在是滑稽。一群人争来争去,最后所得的也只是一个小岛,何其可笑?
“大食、大秦、天竺、佛郎机、撒克逊,还有天下中央的明国,天下何其之大?正如塞翁之马那样,我虽失去了东瀛,却看见了整个天下!
“我当海贼的那段时日,曾入过之江,杀过一些诚意伯的后人,偶然得知,诚意伯虽斩了明国境内所有龙脉,却有一条龙脉斩不断,那条龙脉就在莞城之后,楚庭府中!我欲入主龙脉,讨取天下——蒙古人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何等豪言壮语?
在场众多武士皆被今川义元散发的豪迈之气慑服,被激得面红耳赤,大声叫喊:“愿为主公效死!”
今川义元眼睛紧盯着三个黑袍人,“若我夺得龙脉,三位先生便可为国师、元帅,大加封赏,可好?”
“着实诱人。”魅惑女声再次轻笑,“大人已有如此诚意,我们自